放在那一團嬰兒肥上,一拉。
哎呀,軟綿綿的,手感超好。
寧禦勾起了唇角,眼中閃過了笑意。
霖柒拍開他的手,揉了揉臉,到是沒說什麼了。
林中一時安靜下來,霖柒仰頭,她聽見了風拂過耳畔的聲音,聽見了樹葉婆娑沙沙作響,就連生靈呼吸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許久後,她開口,輕聲問道:
“你要去哪兒?”
寧禦雙手一頓,一時不曾開口,火苗劈裏啪啦地作響,半晌,他也輕聲回答:
“不知道。”
他原本是想多教霖柒幾年的,能教多少是多少,可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霖柒的天賦令人錯愕,她平日裏的言行舉止雖然看似輕佻散漫,實際上她的心裏卻有一把秤,她比誰都清楚她要什麼。她眼中毫不掩飾的野心和藏在野心下的狠戾總讓人忽視她的年齡。
寧禦教了她兩年,突然地就不想再拘著她了。
狼崽子還是要放出去才好啊……
何況他的身體也日漸衰敗,剩下的幾年,他想去南域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線生機。他以前沒有徒弟的時候無牽無掛,可是如今有了徒弟,他卻想重返巔峰狀態,給他家這小崽子做主撐腰了。
他這一脈掌管混沌劍,傳承千年也隻有他能用,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弟子,自然得收收心了……
寧禦眉眼清冷,想了想記憶中那個為了護著他而違逆師門的師父,眼中的神色到底還是柔和下來了。
反正這小崽子的劍訣也有了火候,正好放出去禍害別人去。
寧禦不負責任地想道。
也省得天天氣我。
寧禦側眼餘光瞟著霖柒,心中腹議,眼神卻不可製止地柔和下來了。
兩年的時間,這對師徒磨合了兩年,才漸漸接受了對方。都是別扭的人,但都很坦蕩,喜歡就是喜歡,欣賞就是欣賞。
寧禦欣賞霖柒作風瀟灑不羈不拘於泥,喜歡她練劍一絲不苟嚴謹認真;霖柒也欣賞寧禦的劍法高超心懷坦蕩,喜歡他素日裏的作風放蕩有趣。
瘋子的世界也隻有瘋子能懂。
這兩人說是師徒,在精神上倒像是知己。
不過說句實在話,寧禦捫心自問,他還真把霖柒當成自己孩子了。
寧禦唏噓著,就見霖柒一眼瞥了過來,眼神嫌棄:
“什麼表情,別惡心我好嗎?”
寧禦一默,隨後勾起了一抹慈愛的微笑,用靈力鎮壓這霖柒,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臥槽,你不許掐我臉,窩……嗷嗷嗷……勞資吃棗打屎泥!!!!”
霖柒翻著白眼拚死抵抗,最終犧牲在了邪惡的籠罩之下。
地上又多出了條鹹魚。
一條翻著白眼的鹹魚。
霖柒捂臉,沒骨頭似的躺在地上。
她一身寬鬆的勁袍,紅襟白衣,紮著一個高高的馬尾,用一條血紅的發帶術著,發帶上還有白紋,與衣服相襯,下麵是白褲黑靴,看起來像個小郎君,五官精致耀眼。即便是做些不雅的動作,都自帶一股風流不羈。
寧禦曾經痛心過,她長大後穿男裝得禍害多少好姑娘啊!
霖柒當時眼皮子都沒抬,回他:你已經老了,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就少想,想多了傷身體。
寧禦無語凝噎。
“我可能會去南域。”寧禦突然開口。
霖柒眼珠子動了動:“哦。”
這方天地分四塊,南域、北域、西域和東域,中間是一片天池,每個紀元一次的四域大比就在那邊。
北域由生死門為首的宗門以及以秋山氏為首的皇族統領,這裏的人亦正亦邪,以強者為尊,護短得很。據寧禦所說,他們門派就是生死門。隻不過當時寧禦的表情有些奇怪,霖柒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了,畢竟勢力這種東西她可以自己去建,無需依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