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摳著嗓子,一想到自己吃了什麼,惡心的感覺就冒了上來。
“之後,去哪兒了?”
眼前的季青珣在韋玉寧眼中徹底變了,已經不是那個兩心相通的郎君,而是一個要命的閻王,她嘔得涕泗橫流,不敢再瞞,“之後,去了鳴鳳殿……”
聽到鳴鳳殿三個字,季青珣身子晃了晃。
許懷言聽了,說道:“派人去鳴鳳殿查!”
話音未落,鄭嬤嬤就被拖了回來,雙手已經爛掉了,整個人像被水裏撈出來一樣,她看到一旁同樣淒慘的韋玉寧。
果然瞞不住的。
許懷言:“人都在這兒了,現在可以說清楚了吧?”
再瞞不住……鄭嬤嬤交代:“陛下,老奴隻是聽韋小姐的吩咐,撤了凝暉閣所有的東西,她還吩咐老奴準備墮胎藥,給公主灌了下去,她又去請了陛下,讓公主在鳴鳳殿中聽著……”
韋玉寧越聽越麵若死灰。
人不是她殺的,她隻是害了她一個孩子而已,應該……不會死的吧。
剛剛還想這皇後之位的人,現在隻求能活著了。
去鳴鳳殿查的人已經回來了,“陛下,殿中窗邊有一大灘凝固的血跡。”
季青珣仿若渾身骨頭被打斷重生了,不止神情,連骨骼都因為顫唞發出讓人齒酸的輕響。
“你說……當時她就在殿內聽著,你們還喂她喝墮胎藥……”
季青珣眼中有什麼逐漸破碎,阿蘿的孩子早一日就死了,她把一個死胎懷在肚子裏……
怎麼可以這樣,他的阿蘿,怎麼可以被這樣對待。
季青珣仰起頭,胸膛劇烈起伏,用盡力氣要尋一絲空氣吸進肺裏。
粗沉的喘熄和昏沉的腦子讓他站立不住。
“哈哈哈——”喉間擠出的笑聲扭曲淩厲,季青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有眼淚被生生逼得落下。
許懷言聽到這笑聲,跟脊骨被鋼刀刮過一般,越發不敢顯出存在,其餘人也一樣戰戰兢兢的。
他這個樣子,看得韋玉寧更是毛骨悚然,慌忙辯解:“不是我,是鄭嬤嬤的主意,陛下……”
“我沒想殺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陛下,看在我們這幾年的情分上,饒恕我吧,陛下,我真的沒有殺她。”
季青珣笑聲漸止,“把她的麵皮剝去,丟到雪地裏跪著吧,先別讓人死了。”
韋玉寧蒙了一下,隨即淒厲慘叫:“陛下!她隻是一個,她是自己跳下去,與我無關了陛下!”
他絲毫沒有聽見。
求饒的人都被拖了下去,許懷言站在殿中,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沁濕。
“太晚了,別打擾她休息,都退下吧。”
季青珣赤足慢慢轉身走回內寢,殿門被緩緩關上。
這麼空曠的地方,隻剩他和阿蘿兩個人了。
他跪在榻邊,看著李持月安靜的睡顏,將她不再有溫度的手貪婪地貼在臉上。
“對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說。
可這三個字卻不是靈丹妙藥,不能將李持月喚醒了。
季青珣因為怕她動了胎氣,不敢去見她,以為鄭嬤嬤伺候了阿蘿這麼多年,得她信任,能替自己說幾句好話,讓她心情好一點。
可鄭嬤嬤伺候太久了,他竟忘了這是誰的人,也想不到,為什麼一個剛到京城的女子,會敢做出這樣的事。
鄭嬤嬤明知道阿蘿絕不能動,竟然也敢答應。
在季青珣看來,這太蠢,太容易查出來,他就以為不會有人敢這樣做,可是偏偏就是……疏忽了幾天,他就這麼犯了一個彌天大錯,餘生都要活在後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