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將雁徊鎮的證據交給皇帝的暗衛送歸京城,自己則要來找她,算算路程,二人半道上能遇見,然後一起去洛都。
若是季青珣也跟著一起的話,到時候見麵隻怕不好。
李持月摳著狐裘,兀自出神。
她覺得自己想好了,見到上官嶠的時候就跟他說清楚,自己為人低劣,實不堪配他,二人就此別過
可是到時候見了他,自己真能說得出口嗎?
見她有些悲傷的模樣,季青珣真以為她不想去,支招道:“你若不想去,我讓人扮成你坐到馬車中去,你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被人拆穿了可不是好玩的,別鬧了。”李持月揮揮手,“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她要睡,季青珣就替她掖好了被子。
—
東宮裏,李牧瀾就出了宮往南邊去了,這一去,要兩年才能回,李持月特意晚一日去和皇帝告別。
李持月離宮之後,季青珣則收到了許懷言的消息,出了行宮。
許懷言在半山腰的亭中,早已等候多時。
季青珣問道:“何事?”
許懷言將一封信件呈給季青珣:“這是公主送給今科主考的書信。”
從主子將詔書給公主毀了之後,許懷言和尹成心中就一直頗有微詞,所以留心起了持月公主的動作,果然……這信雖然隱秘,還是被截到了手裏。
主子看到這封信,也該對那個滿口謊言的公主死心了。
季青珣打開看了,很簡單的幾句話,不過是交代了主考,讓他的卷子出些意外,會試落榜……罷了。
許懷言道:“主子,公主不可能信你,你又何必屈居人下呢?”
季青珣默了一陣,將信撕了,“此事……不在我意料之外。”
阿蘿根本沒有原諒他的打算,這些時日以來,不過是逢場作戲。
知道這些,季青珣不免有些淡淡的遺憾。
許懷言見主子竟不生氣,為了一個女人毀掉自己的基業,還一再被利用戲耍,他這個做屬下的實在看不下去。
“主子,宇文家的軍隊現在還在龜茲窩著,不得沉冤昭雪……”
“我知道,你放心,宇文家的仇不會埋於黃沙,此事我心中有數了,明日你們依舊跟在隊伍之中。”
“是……”許懷言雖然不敢信主子會這麼快醒悟,但有了命令,他隻能遵從。
第二日,公主的車隊啟程前往洛都,閔徊、陳汲和蘇賽等人也來相送。
“公主放心,臣會在京中做公主的眼。”閔徊說道。
陳汲說:“公主一路順風。”
蘇賽做了一陣子的倉監,如今性子穩重了許多,拱手道:“公主一路順風,等你回來,必能見著我的功績。”
李持月笑道:“那本宮就拭目以待了。”
最後,季青珣將她扶上了馬車,仰頭看了她一會兒,鬆開了手。
李持月有點不安,“你,就這麼走了?”沒有話給她說嗎?
季青珣因為那封信尚過不去坎,聽到李持月開口,平靜無波的眼睛看了過來,“聽聞上官嶠在回來的路上,你等不到他回明都了,遺憾嗎?”
這妖人難道又發現了什麼?
李持月說道:“都讓你不要再提他了,本宮也不想見他!”
他歎了一口氣:“那乖乖等我去尋你可好?”
她這才笑了起來:“好。”
車隊慢慢行遠,季青珣轉頭回了公主府中。
用十日出了京畿道,車隊一路行至一處官驛,在此歇腳。
李持月算算日子,再過兩天就能見到上官嶠了。
會試也已經考完了,不知道季青珣考得怎麼樣,不過她已經下了黑手,該是斷了季青珣的狀元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