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季青珣說的改日……她想反駁,但是沒用的話說多了隻是平白丟人,索性不說。
二人話說得差不多,她也該走了。
李持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
季青珣:“還有話說?”
“沒有。”她隻是錯亂了一下,
季青珣想到她下馬車時走路的樣子,忽然問一句:“要上藥嗎?”
他惦記著那個牙印子。
明明知道自己咬得不重,但那處肌膚柔嫩,說不好她會疼。
李持月聽了,差點一口氣背過去,她不是疼,是別扭!
不想再接他的話,李持月大步走了出去,以此證明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回到府中,李持月躺在美人榻上納涼,望著頭頂的滿天星輝,院中瓜果裏藏著蟲鳴。
仔細掐算日子,宮變的日子應該不會這麼準確,畢竟今生的事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
可是阿兄的病卻不會消失,也就是說,六個多月後,他真的會病重垂危?
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阿兄生病不聞不問嗎?
李持月不想做冷血無情之人,她可以和李牧瀾鬥個你死我活,但不是用阿兄的命做陪葬,但是阿兄真長命百歲,於她無益。
罷了,李持月至少想弄清楚,阿兄到底生的什麼病,有沒有得治。
聞泠如今已是醫正,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出來是何病症。
再思及季青珣讓她誘使李牧瀾提前造反,這件事必不能等到李牧瀾真的,她須提前布置。
可這次,會不會又是為他人作嫁衣?
季青珣說他皇帝做膩了,究竟可不可信。
其實李持月隱隱覺得,憑他當著二十年皇帝的深沉心計,自己已經鬥不過他了,不願承認也沒有辦法。
萬般神思收攏,李持月回到臥房中睡下。
—
皇帝令大理寺三日查明北域使者身死之事,人人都覺得此案艱難。
摩訶私傳家書是不合規矩,但隻是一封家書,也非大罪,除非真的查出他與故國有什麼更深的牽連。
三日,不過是給雙方一個麵子,摩訶三日一到,就會被放出來。
李持月則等著季青珣“找”出那封信。
不過這些都沒有,在第三日的時候,她等到的是摩訶逃獄的消息。
人人都覺得三日他就能出來的時候,他卻逃出了大理寺的監牢,幾乎等同了坐實了摩訶有不臣之心。
皇帝即刻派出金吾衛捉拿摩訶。
東宮之中,李牧瀾手中拿著一封信,麵色陰沉。
在雲寒說出“明理堂”三個字之後,他就留了一個心眼,問梁珩道可知明理堂之事。
梁珩道對天下之事知之甚詳,很快就請人聯絡上了明理堂,甚至重金買下了明理堂從使者手中搶到的書信。
確為兩封,一封摩訶家書,一封竟印著北域王印,都是北域的文字,李牧瀾都要懷疑這信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北域王寫的。
這信內容雖不是捏造,但幾乎可以說是將他的勾結外敵之事坐實了,分明他僅在試探罷了。
不過也算是大逆不道。
要是讓季青珣呈到皇帝麵前,他可就說不清了。
李牧瀾本想燒毀,但梁珩道卻攔住了,“殿下,這信到手未免太容易了。”
不錯,太容易了。
李牧瀾說道:“不如將這兩封信一起呈送陛下,證明孤問心無愧,到時就算信是假的,有真的出來,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