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的時候才問幾句。
“是不是覺得太窮了?”老楊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以前來的時候也這麼覺得。”
分明江川也隸屬江市,但像是兩個世界。江市的學校再落魄也比向陽大上一兩倍,落魄一詞也不過是形容生源比其他學校少一點罷了。
“向陽以前不叫這個名字。”老楊從後山下來,穿過小學教學樓,邊走邊說:“以前沒有名字,大家都胡同佑胡同佑小學的叫,像方言,反正也不知道具體寫出來是什麼字。”
“然後我和老何合計了一下,改了個名叫向陽,挺表麵的意思。”
“向陽花,向著陽光生長,頑強的生命力,好好讀書,擺脫原生家庭造成的影響,走出江川這一片小天地。”
“這就是我對於來向陽讀書的孩子最好的祝願,最大的期望。”
老楊像是不好意思般撓了撓他那頭本就糟亂的頭發,開懷道:“逛了一圈了,走吧我的兩個小天才,去麵館吃麵去!”
麵館如明黎所言就在學校外不遠,三人出了校門,明黎下意識地望向校門口那幾個燙金大字。
向陽中學四個字端端正正,用的正規楷體,刻在校門口左側的柱子上方,以前無數次從這裏進去也沒覺得有什麼,甚至不曾仔細的看過它,可現在有了另外一層意義,再看時,她覺得心間仿佛流過一陣暖意,燙得她四肢都熱了起來。
這些事老楊未曾透露過半點,她微微垂著頭跟在老楊身後,生出許多感慨來,如果沒有老楊,無法想象向陽會不會存在,但世事誰料得到呢?也許會有老李,老張,誰能說得準?
但幸運的是,這麼多人裏,她獨獨認識到了老楊。
“老板,生意來啦!”老楊中氣十足還未到門口就叫了一嗓子。
“楊老師啊,這是?”麵館老板正看著電視,聽到聲連忙站了起來。
麵館老板是個退休的中年大叔,斷了半條腿,據說是年輕時在工地被砸斷的,具體已經不可考究,被老板打發了一筆錢後又靠著補助以及自己存的錢在這開了一家麵館,生意其實還不錯,但休息日要冷清些。
由於斷了腿,這麼多年也沒娶妻,領養了個女兒,按麵館老板的話就是:“養個女娃娃嘛,以後嫁人就用不著我管了,如果有孝心嘞就給我埋了,要是養個男娃娃,還要操心他娶老婆生孩子,哪裏夠我這個老骨頭折騰噢。”
養女就在江市工作,對方倒也孝順,每個月會回來,逢年過節也給大叔帶了不少吃的用的回來,明黎以前有時放學還見過這位姐姐幫他看店。
也挺好的。
老楊自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了,這才接話:“一個是我外甥,一個是我學生。”
“還沒聽過你有外甥嘞,這感情好。”麵館老板笑了下,熟練地將麵下進沸騰的湯水裏,車側頭過來問他們:“想吃啥口味嘞?”
“我要一碗牛肉麵,你給我多加點木耳絲。”老楊毫不客氣地吩咐。
霍昭禮貌出聲:“我和舅舅一樣,謝謝老板。”
明黎想了想,說道:“叔叔,我也一樣,但不要木耳要豆腐。”
“嘿,你們三口味還挺像一家人。”老板開著玩笑:“好嘞!多給你們加點肉!”
小地方人性格總是淳樸的,老板說到做到,麵一碗碗端上來的時候,上麵鋪了好大幾塊牛肉片,灑了許多蔥花和花生,還有一些蒜末。
麵館沒招牌,但口味是真的不錯,也不知道用什麼熬的湯底,麵條吃到嘴挺筋道又是剛出鍋,三人吃得滿頭大汗。
“我說老板,你這手藝越發是上進了啊。”老楊抹了抹嘴,吃得心滿意足,“我記得剛來那會兒,你這麵塌塌的我一碗都沒吃下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