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公主府中,一排排太醫簇擁在那病態的少年床前,太醫小心翼翼的檢查駙馬身上的傷口,可是駙馬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口早已經和身上的衣服黏在了一起,太醫幾乎是顫唞著手撕開了他身上的衣服。
撕拉一聲,衣服與傷口分離的同時床上的少年也蹙著眉頭忍不住的悶哼出來。
萇樂心疼的望著床前的人,她恨不得此刻能替他分擔些傷痛。
太醫們滿頭大汗生怕一個不小心再將駙馬弄疼,他們不斷的用衣袖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最終他們才如蒙大赦般來到萇樂的身前回道:“駙馬吉人天相並沒有生命之危,隻是身體因失血過多而過於虛弱,隻需微臣們寫下藥方,駙馬按時服用,等待傷口愈合便好,不過駙馬的肋骨似乎斷裂了2根,微臣們已用細帶將其纏好固定肋骨的位置,但一定要切忌劇烈運動。”
萇樂也鬆了一口氣,她留念的望著床上的人,聽到他沒事她才轉身走出了房間,她多疑的父皇啊正派下一道道聖旨不斷的催促她入宮,宣讀聖旨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如今都跪在了公主府的門前,就等著她進宮,他們也好回去複命。
她平淡的開口,“你們起來吧。”,她並不後悔調動禦林軍隻為尋她的駙馬,她也明白進入皇宮之後等待她的將是什麼。
這時,皇帝正坐在龍椅上怒不可遏的看著他最寵愛的女兒,“萇樂,你是朕最驕傲的女兒,雖然是朕下旨賜婚,但自從你嫁給了梁家三郎,你與他真是越發膽大妄為,胡鬧了起來!你們眼裏可還有朕這個皇帝?”
萇樂從容的望著坐在龍椅上依舊不可一世的父皇,她對她的父皇早已不抱有任何期待,是他的冷漠、猜忌和薄情讓她的母妃鬱鬱寡歡的消逝在了這座無情的宮殿。
“父皇既希望兒臣去牽製梁家,又認為兒臣與三郎過於胡鬧,那麼父皇究竟是要兒臣怎麼做呢?是協助父皇剝奪了梁家的勢力再舍棄掉三郎麼?還是父皇再將萇樂當做棋子嫁給另一個您所忌憚的大臣,再為父皇所牽製呢?”
龍椅上的皇帝被萇樂無情的揭開了遮羞布,他惱羞成怒的來到萇樂麵前,伸出幹練寬大的手掌怒氣衝衝的揮向了萇樂的臉頰。
就一瞬間,萇樂膚如勝雪的臉頰就留下了鮮紅又顯眼的紅色掌印,她毫無情緒的直直望著她的父皇,她提起裙擺跪在皇帝的跟前疏遠的說:“萇樂願憑皇上處置。”
“你...”,皇帝在揮出這一巴掌時他就後悔了,他對萇樂母妃的歉意和愧疚全都轉移到了萇樂的身上,因此才對她格外的寵溺,他知道萇樂怨他。
可是他不想承認是他的自私和心高氣傲害死了萇樂的母妃以及他最愛的妻子。
他在意也不是皇宮中空穴來風的謠言,她的母妃與他人有染,沒人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他在意的是萇樂的母妃心裏是不是始終對那個風清霽月對她一心一意的少年郎舊情不忘,他在意的是他卑鄙無恥的使了些手段將她騙做太子妃再做了他的皇後,他在意的是他充滿算計又肮髒不堪的愛,若不是他機關算盡利用強權將她占為己有,他自卑又妒忌,如若不然他怎麼能配得上完美無瑕的她。
他歎了口氣,還是將忤逆他的女兒心疼的扶了起來,他既對萇樂的母妃感到愧疚,麵對萇樂他也充滿了愧疚,他好像從未真正盡到做父親的職責。
對於萇樂的婚事,他雖然從沒問過她的心願,他即使著急的想要有個信任的人牽製住梁家,但是對於梁家三郎的品性,他也是派人仔細去查過的,那梁家三郎除了身子骨弱了些,及笄之後也並無通房更沒有拈花惹草的傳聞,文韜武略也是尚可的,若如不然,他再怎麼也舍不得將萇樂嫁給一個平庸無奇、懦弱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