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撞人?都是這倆人不長眼。”
“早上那個窮逼老子已經給了燒了兩萬過去了,你還要我怎樣啊?”
“這個更搞笑”,她指著宋墨白的鼻子,“多久之前的事,憑什麼認為是我撞的啊?”
“成天就知道來碰瓷來訛錢,當老娘做慈善的啊?”
“倆小孩,毛都沒長齊,心怎麼這麼壞呐!”她女人越說越激動。
警員拍了拍桌子,“安靜!”
翁星冷靜回:“距離事發隻有八天時間,那條道路的監控記錄應該是完整的,我們可以調監控察看。”
“調什麼監控啊調!你這個小賤人,不就是想要錢嗎!你知道我大侄子多有錢嗎,他告你上法庭,讓你書都讀不了啊你信不信?!”那女人站起來,口紅豔麗,咄咄逼人。
警員還沒拍桌子,調解室門開了。
走進來一個穿著藍格襯衫男人,戴著一副眼鏡,一派斯文。
他提了提眼鏡,淡淡叫了聲:“周燕萍。”
那女人立馬坐下,盛氣淩人變為討好,麵帶微笑,回頭看他,“維豪啊,你來了。”
警員看了眼名單,在名字上畫了個勾,問他:“周維豪?”
男人點點頭,走過來,選了把椅子坐著,背光麵看不太清臉,“對,我舅媽腦子不好,我是她家屬。”
第21章 曖昧
調解室裏隻有一扇小窗, 庭院裏的燈光灑落進來,頭頂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翁星坐在那新來的男人對麵,莫名感到一絲刺骨的冷意。
警員照例登記, 詢問:“根據兩位受害者的傷情程度判斷, 不足以進行刑事立案, 但你們可以要求民事賠償。”
“這位先生,作為周燕萍的親屬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女警員側過身去問那男人。
他溫和地笑,眼角有很深的皺紋,耳後有塊紋身,青黑色, 看不清楚圖案,像世界名畫裏的場景。
“我們沒有異議,作為肇事者, 我們願意拿出最大的誠意賠償兩位受害人的精神損失費和醫療診治住院等費用。”
周燕萍在旁邊冷著個臉, 一萬個不願意。
周維豪的目光淡淡落到她身上, 嗓音溫和,“舅媽, 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周燕萍下意識繃直背,手不停地撫她名牌包上的吊墜, 立刻微笑回:“沒, 沒意見。”
警員合上清單,“那行,你們就自己私下商量賠償金額吧。”
“這是和解書,需要你們雙方簽字。”他推過去一份文件。
宋墨白確認無誤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遞交給周維豪,手指不經意碰到男人的手, 虎口處有很厚的繭巴。
周維豪微眯著眼,眼鏡下一雙眼睛溫涼無比:“我也是老師,今天這個插曲,你們兩個學生能原諒我嗎?”
宋墨白冷靜回:“肇事者不是您,我們沒有遷怒別人的習慣。”
鋼筆尖劃在職業上,他的簽名很龍飛鳳舞,最後一筆卻又不連貫,寫得難得的工整。
翁星有點渴,伸手拿了下自己桌麵前的茉莉花茶,抿唇喝了口,抬眸時正對上男人的眼神。
背光處,隻有眼神很深,像水蛇身上的鱗片,盤臥在最深的水底,被水流不停衝刷浸沒。
“翁星?”宋墨白叫她,把和解書正放到她麵前,“該你了。”
“啊,不好意思。”翁星回過神來,匆匆簽好自己的名字。
周維豪站起來,溫爾文雅道:“那今天麻煩二位了,稍後我會把錢彙到你們的賬戶上,也辛苦警察同誌調解。”
警察麵帶微笑和他握手,“哪裏哪裏,周先生能抽時間親自來解決問題,我們深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