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安穩。
翁星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隻為她想通而高興,得不到的人放下是最好的選擇。
那之後半個多月,司唯嫣度過了一段平和寧靜的時光。
陸行之不再掩飾自己對她的喜歡,常送她東西,約她出去玩,笑著喊她公主,說公主幫我講講英語語法唄。
司唯嫣嗔笑著不理他,過了會,還是妥協,把卷子拿出來給他講,女孩側臉明媚漂亮,男生一張臉奶氣偏幼,黑發亂糟糟的,看題總沒看她專注,他笑著,舒朗的少年氣。
重回複習正軌,翻爛的試卷和練習冊,陳星烈修改過的習題她妥當地用綠色活頁夾整理好,一遍一遍地看,筆鋒明顯,字跡略潦草,卻很好看。
寫題寫累了,翁星就會翻出那些筆記悄悄看幾眼,那些字的模樣幾乎都銘記於心。
司唯嫣看了眼她魂不守舍的模樣,提議:“這兩天月考結束最後一次座位輪換,你和陸行之換吧。”
觸電一般,翁星立刻坐直,臉上還帶著壓痕,眼神閃躲:“不好吧。”
司唯嫣伸手捏了捏她臉,笑著開口:“怎麼不好了?我看你每天都要偷偷看他十幾次。”
“再說陸行之,他可求之不得和我做同桌。”
抿了抿唇角,翁星下意識扣手鏈接口,“我沒有。”筆芯劃在手腕上,一道紅,她聲音小,“陸行之這麼高坐第四排會被投訴吧。”
顧左右而言他,她依舊有些膽怯,“我坐他前麵,他會生氣的。”
數了數時間,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說話了。
“大膽一點呀星星。”司唯嫣笑著鼓勵她,“他隻喜歡過你。”
“到時候說吧。”翁星有些躍躍欲試,卻仍害怕邁出那一步。
那節自習課餘下時間。
盯著筆記上的字跡不移眼,看久了翁星忽然覺得這字跡有些似曾相識。
當晚回家,她翻箱倒櫃半小時,找出了埋在書櫃最底下的兩本數學筆記,厚厚的牛皮筆記本,寫滿了公式理解和例題詳解。
字字工整規矩,沒有一點潦草的筆觸,近四百頁筆記,用紅黑兩色區分重點與非重點,有基礎題型也有深度拓展。
是她在B班時一個同學給她的,說是高年級學姐畢業賣的筆記,十塊錢一斤,這兩本二十塊。
翁星那時沒多想就給了錢,後麵拿回去配合教材,把數學基礎又來來回回鞏固了幾遍,後麵寫題時才熟練得心應手起來,數學成績也沒再下過120。
她沒懷疑過這本筆記的主人是高三學姐,因為字跡不像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而此刻拿出來對照著陳星烈曾在卷麵上給她改題的字跡,她發現這些寫字的筆畫,甚至習慣方式都和他一模一樣。
隻是不同的是,這兩本筆記他都刻意用寫楷體的方式做筆記,不見潦草筆鋒,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彎鉤。
翁星還是白天看著那相似的重複無數遍的“解”字才回想起來。
所以說,這兩本筆記,是陳星烈親手一字一句地寫給她的,他知道她因為分班考試數學考差了難過,所以寫了整整四百頁筆記給她。
而她一直都不知道,一直誤會他討厭自己,因為那個厭惡冷漠的眼神。
翁星仔細回想,那天院裏海棠花樹開了,遠處有隱隱約約的交談聲,一樓茶室邊有人搭桌飲茶。
或許那目光根本不是看她,而是她身後不遠處茶室裏的人。
是他媽媽。
翁星那時第一次看見他那樣的眼神,隻覺得難堪心冷,沒有留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