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話想和姐姐說,可等看到姐姐有了身孕,就什麼也舍不得說了。生怕姐姐操勞。
隻管和冬青詢問:“姐姐平日裏飲食如何?”
冬青告狀:“殿下有些輕減,要不然也不會躲著章嬤嬤。”
趙幼澄無奈看著兩人,起身赤著腳去書桌那邊,趙誠甚至低頭替她提著鞋,追過去,放在她腳邊……
吳順看的心裏驚訝,這位殿下可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說,就是陛下`身邊,也是頂多布菜而已,誰能想到,堂堂太子,跟在婉淳公主身後,提著鞋追著姐姐伺候。
趙誠等姐姐穿好鞋,才問:“裴大人知道嗎?”
趙幼澄搖頭。
趙誠眼可見的開心了,仿佛他比裴峴早知道,就值得開心。
他這才說:“我原本想請阿姐回宮陪我住,但宮中悶熱,阿姐還是就在這裏安養吧,我讓人每日過來看一看,缺什麼隻管和我說。”
趙幼澄見他和大人一樣,心裏歎息。
“我什麼都不缺,太微宮的人都這兒,你姐夫的親兵都留下了,我這裏和西苑一樣安全。”
趙誠哪裏肯聽,立刻說:“東宮的禁軍我調一隊人馬守在這裏,別讓過路的人驚擾了你。”
章嬤嬤聽到太子來了,這才匆匆趕來,見了趙誠就跪下行禮。
趙誠這會兒也沒心情寒暄了,隻管說:“阿姐苦夏,現在有了身孕,章嬤嬤多費心些。”
章嬤嬤哄著說:“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守著殿下。”
趙誠的時間不多,匆匆一趟就回宮去了。
七月初遼東建奴叩關,七月十五,草原喀爾喀部大同府過境,西北肅王爺北上被兒墩圖部鐵騎截殺,西北軍騎兵戰死三千,其餘步兵潰逃四散,
裴峴率軍北上,血戰於威海衛,並向北停進三百公裏,直達西河套。
等裴峴戰到西河套,已經是九月底。
入秋後第一場秋雨,陛下的狀況急轉直下,連著咳血幾日,就不能起身了。
康親王在京中寸步不離,他要確保中樞中有人給在外的將後勤補給到位。
可惜至今江南的夏稅都沒有到位,漕運上隻說,淮河泛濫,漕運不通。
趙滄知道這是順親王的借口,他是借故為難陛下,為難太子,為難裴峴和趙善易等在外的將士,但他不能撕破臉,陛下沒有開口之前,他不能出言。
他大約猜到陛下留著順親王,是給太子試手的。太子將來登基,拿什麼立威?
可趙滄其實不喜歡這樣,宗親中操戈是他最不想見的。
奈何廉親王勸說他:“看開些吧,樹大分支,總有枯枝敗葉,要是不加修剪,會影響主幹生長。”
康親王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十月底,趙善易與大同府北上,領兵三萬向西配合裴峴等人,直達綏遠、固原一帶。自此河套收服。
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了。
此戰贏得不輕鬆,幾乎是血戰。而戰後如何安撫百姓都是難題。
遼東軍守廣寧、安遠一帶,登州水師北上,在天津衛補給,然後北上登陸遼東,寬甸一帶,向西聯合。
趙幼澄於十一月在西郊別院生在長子裴霽。
京中無人知曉。
趙誠連著幾日告假領著人守在西郊別院中,徐氏生怕趙幼澄有差池,她在孕晚期身體依舊非常瘦,趙誠見不得肚子裏的孩子耗盡她的心血。
但又不能催生,知道十一月十一那日發動,熬了一日一夜,才生下兒子。徐氏喜極而泣,裴峴沒有回來,趙幼澄若是有個差池她怎麼和裴峴交代。
天都沒亮,徐氏就讓人回府和丈夫報信。
趙誠聽到孩童啼哭,急著問:“生了嗎?阿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