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指他的頭發,轉身解開發髻,撥弄幾番。
掉出一個小拇指粗細的空心細竹杆,裏麵夾著一封信。
她想都沒想就拆開了。
原來是寫給她和娘的信,爹早早胡料到此事會發生,才想盡辦法,隻有見到她們,才告訴有此信。
信中說並州官員走私鹽的罪證,以及指出京中有官員勾結並州官員,一起私吞銀兩。
但是信他沒有帶在身邊,郊外的莊子上。
取信不難,難的是取回來怎麼守得住,時間一長,那些追殺爹的人肯定會發現此處,到時候把信拿回去,爹就白白折騰了一回。
不能如此,一定有辦法可以度過此次難關的,她堅信。
她托著下巴,黛眉頻起,不停滴踱步,晴畫侯在門外,不敢上前打擾。
半個時辰過後,纖雲領著晴畫悄悄出了門,先住在城中的客棧中過了一夜,隨後去廟山上香,等天色漸漸暗了後,才去了莊子上。
拿到信後,纖雲揣在懷裏,覺得比十萬兩銀票都重。
“姑娘,這樣不好吧。”晴畫突然覺得自己姑娘太過於熱心此事,即使是對齊禦醫有感激,也不能如此拋頭露麵。
今日是齊禦醫醫館開張的日子,纖雲從莊子上回來後,就直接去恭賀。
“就是要被人知道,放心,我心裏有數的。”娘的靜養,爹還沒有醒過來,她覺得想來想去信應該親手交給聖上,隻有如此,爹才能換回一條性命,至少能夠將功補過吧。
可是她沒有傳召沒辦法進宮,而且此事不知真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姑母雖能相信,但是把她牽扯進來,聖上隻怕會更加多疑,隻得出此下策了。
醫館開在比較熱鬧的商鋪巷子中,來恭賀的人不多,纖雲到時,醫館門口鞭炮聲“劈裏啪啦……”作響,圍觀的孩童興奮捂著耳朵,張望著上串下跳的。
“葛姑娘,莫不是夫人的病情……”見她臉上沒有焦急之色,料想應該不是此事,但又想不出其他事由,不禁問道。
纖雲心中發虛,施禮笑道:“齊禦醫,多謝你救治娘的病,聽說你今日醫館開張,所以才道賀的,小小薄禮,望收下。”
齊子吟回禮,暗喜道:“多謝姑娘,裏麵坐。”
外麵人多眼雜。
纖雲明白他的好意,心中更家愧疚,今日來,她就是想借那些眼雜的人傳出去,最好說的有板有眼的,此刻自然不能進去。
推辭道:“齊禦醫,能否借一步說話?”她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反而看看醫院旁邊的小巷子。
齊子吟納悶,今日她很反常,平日裏隻要能夠避免誤會的事情,她統統會避開,一瞬間,想到難道是因為他救了葛將軍的緣故,心存感激,那也用不著如此啊,這樣做他又得到什麼實際性的好處。
疑惑地跟上去。
“齊禦醫,昏迷需要多久才能醒來,昨日醒來過一次,說了幾句話又昏睡過去。”纖雲放低聲音道。
說的是葛將軍,齊子吟笑道:“姑娘莫擔心,隻要昨日醒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具體什麼時候醒來,在下也不清楚,以往的病人經驗來看,至少十天半個月的。”
纖雲點頭,連連道謝後,福了一福。
晴畫提著糕點回來,立在巷口,衝著纖雲一笑,纖雲會意,對著齊子吟道:“齊禦醫,我還要回去照顧母親,你繼續招呼其他客人吧。”
齊子吟點頭,目送她上了馬車,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中,他才轉身回了醫館。
轉身的瞬間,鋪子轉角門縫中偷偷觀察地小廝匆匆出了門。
纖雲回府後,心中的緊張難耐,坐立不安,吩咐道:“晴畫,還是換一件素淨的衣裳吧。”
“晴遠伺候紙筆,待會把信給賀表姐送去,一定要親手交給她。”她正色道。
晴遠明白姑娘一般嚴肅起來,事情就特別緊要,牢記住姑娘的每一句話,心中默默地念上三遍。
權氏平日疼女兒,衣服都是俏麗精致的,沒幾件衣服素淨的連一個繡花都沒有,翻找了許久,終於找出一件月白紗裙。
“姑娘,這件素淨,不過……會不會太素淨了。”這件還是在吳州時候穿的。
纖雲接過來,展開掃了一眼,笑道:“無事,這件正好,希望聖上能夠仁慈。”
收拾好一切後,纖雲安靜地等待時機。
晴畫不明白姑娘的意圖,思量幾番,忍不住問道:“姑娘,今日如此是為何?莫不是有人會請姑娘出去?”
梳妝打扮整齊,看著書,明顯是在等什麼,要是平時,姑娘早早就去夫人或者老爺身邊守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