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哀家中毒,又得知那解藥已經被七王爺毀了,悲憤交加,當即就要殉情。”太後道:“七王爺舍不得先帝死,便告知了先帝除了解藥之外,其實還有一種解毒的法子。”

這解毒的法子,柳臨溪已經猜到了。

他也依稀記得,太後說過在李堰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

想來,那個孩子最後沒能留住。

柳臨溪萬萬想不到,這件事情竟然能扯到自己的身上。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若當年太後沒有被七王爺下了毒,若先帝沒有要殉情,七王爺也不會告訴先帝解毒的法子。

那當日柳臨溪毒發之時,大概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說起來,太後曾經失掉的那個孩子,也算是救了柳臨溪一命。

“當時為太後解毒的太醫,可是姓褚?”柳臨溪問道。

“你怎麼知道?”太後問道。

柳臨溪苦笑道:“陛下去歲接了褚雲楓進宮,難道不是得了太後的指點嗎?”

太後聞言眼圈一紅,便知道柳臨溪已經知道了中毒一事。

“哀家當真想不到,過了二十年,另外一副毒藥竟然被王爺用在了你的身上。”太後說著便落下淚來,哽咽道:“溪兒,你不要怪堰兒,他是太愛重你了……”

柳臨溪道:“太後莫要難過,臣並不怪陛下。”

太後掩麵抽泣了片刻,想到自己曾經對先帝的怨,直覺心如刀割。

“你當真不會怪他?”太後問道。

“臣對陛下隻有心疼。”柳臨溪道:“這也是他的孩兒啊……若是換了臣,臣定然也舍不得他死。一個未曾謀麵的孩子,怎及得上眼前人……臣雖疼惜肚子裏這孩子,卻也決計不會責怪陛下。”

柳臨溪伸手摸了摸小腹,眼圈也有些發紅。

太後伸手按在柳臨溪手臂上,開口道:“你今日來問我此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柳臨溪點了點頭道:“太後,此事事關大宴的安危,臣不願隱瞞,但陛下的苦心,您也該知道。”太後點了點頭,又忍不出落下淚來。

“今日之事,臣全當沒有問過,請太後在陛下麵前也不要提起。”柳臨溪道。

“為何?”太後開口道:“你想要做什麼?”

柳臨溪看了一眼盒子裏的金刀,目光中帶著幾分決然開口道:“這柄金刀,請太後借給臣一用。”

“溪兒。”太後抓住他的胳膊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太後看著柳臨溪,便見他神色堅定,似乎已經打定了什麼主意。

柳臨溪深吸了口氣道:“若臣沒猜錯,此後莒國與大宴一直未曾來往,便是因為此事吧?”

“是。”太後道:“莒國的國君後來得知了此事,十分愧疚,差了使者來過幾回,先帝登基時,他們也送了厚禮,但都被先帝退回去了。”

“他們心存愧疚,倒也一直信守承諾,沒有與大宴為敵。”柳臨溪道。

“你告訴母後,你到底要做什麼?”太後問道。

柳臨溪拿過那柄金刀,起身朝太後行了個禮,開口道:“這柄金刀臣先借走……若是還不回來,請太後定要告訴陛下,可莫要學著先帝去殉情,若是那樣,臣做了鬼便再也不見他。”

“溪兒……”太後拉著柳臨溪,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目光中滿是痛惜:“不行,你若有個好歹,陛下也會死的。”

“臣並非是為了求死,臣是要求活。”柳臨溪道:“求自己活,求這腹中的孩兒活,求陛下和大宴的子民都能活。”

“可你不該自己去涉險。”太後道。

“此事旁人做不了,隻有臣能做。”柳臨溪道:“請恕臣今日唐突了,太後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