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工夫,褚雲楓要的東西都送過來了。

他隻留了兩個手腳利索的人幫忙,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另一邊,聽聞柳臨溪要生產,七王爺都被驚動了,帶著宮裏的太醫便趕了過來。太醫聽聞褚雲楓要剖腹,都極力反對,褚雲楓懶得跟他們掰扯,直接將門一關,把人隔在了門外。

“如何?”七王爺問太醫道。

“褚先生說柳將軍體質特殊,並不適合孕育,孩子恐怕無法正常娩出。”太醫道。

七王爺這輩子也沒成婚,自然也沒有做過父親,不大懂這些,便又問道:“既然不適合孕育,為何會懷孕?”

“大概是吃過坐胎的藥吧?”太醫猜測道:“按理說柳將軍這種體質,強行有孕的話,是極為凶險的。咱們莒國曆來也有不少這種體質的男子有孕,但最後基本上都是一屍兩命。”

太醫言語間頗為疑惑,不明白柳臨溪為什麼要冒險有孕,但柳臨溪懷的畢竟是大宴皇帝的孩子,所以他也不敢直言揣測。但七王爺卻是知道的,想來當初李堰讓柳臨溪懷孕,定然是為了解毒……

如今柳臨溪在莒國王城內突然要生產,若真如太醫所說,柳臨溪有個什麼意外,到時候莒國隻怕也不好朝李堰交代。

“褚先生說要剖腹?”七王爺問道。

“是。”太醫忙道:“但剖腹一事聽起來太過凶險,咱們莒國無論是婦人還是男子有孕,曆來也沒有剖腹取子的說法啊。”

七王爺道:“既然無法正常娩出,除了剖腹還有別的法子嗎?”

太醫一怔,搖頭道:“確實沒有別的法子。”

若是換了旁人,基本上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七王爺思忖片刻,心情十分複雜。

二十年前,他已經親手害死了先帝的一個孩子,如今若是柳臨溪的孩子又死在了大宴,兩國恐怕便再也不會有重歸於好的那一天了。

“莒國可有擅長此道的大夫?”七王爺問道。

“有倒是有,不過隻怕來不及去請。”太醫忙道。

七王爺開口道:“來不及也要去,如果最後柳將軍和那孩子不能平安,陛下怪罪下來,你們整個太醫院都脫不了幹係。”

太醫聞言忙磕頭應是。

當夜,整個驛館,乃至半個莒國王城都變得人心惶惶。柳臨溪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在不知不覺中,牽動了許多人的心。

褚雲楓弄了一碗湯藥,遞給柳臨溪道:“不確定會昏睡多久,你先喝了再說吧。”

柳臨溪看了一眼那碗藥問道:“這藥對孩子會有什麼影響嗎?”

“藥力比尋常的蒙汗藥重了近百倍,說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褚雲楓道:“如果藥力太低,我一下刀你就會醒過來。”

柳臨溪皺了皺眉道:“不喝的話我會怎麼樣?”

“你會因為疼痛整個人都變得特別緊張,我下刀也會受到阻礙。”褚雲楓道:“別逞英雄,快喝藥。”

柳臨溪心裏害怕極了,但這個時候他更害怕自己真的會就此醒不過來。他想,若自己真的在今晚就要交代了,怎麼著臨死之前也得看看自己的孩子啊。雖然李堰不在身邊,有他們共同的孩子,也不算是太大的遺憾了。

“沒有別的辦法嗎?”柳臨溪問道。

“我可以用銀針幫你止痛,但剖腹之痛恐怕無法完全止的住。”褚雲楓道。

柳臨溪咬牙道:“那這藥我還是不喝了,你紮針吧。”

褚雲楓知道柳臨溪的心思,實際上他也沒有把握到底結果會如何,所以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依著柳臨溪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