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渢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替他擦汗、送水的，向他提問奉承的，邀請他過會兒去吃飯的，棚裏還播放著宣傳片的背景音樂，一時間人聲鼎沸，小貓咪這點微弱的叫聲根本送不進他的耳朵裏去。
小奶牛貓被拎著後頸皮越晃越遠，它遠遠看到人群偶然讓開一角，露出沈渢的側臉。
沈渢低著頭，毫不在意旁人的殷勤，自顧自看手機。發型上做了兩道須須，此時自然垂落，半遮他住漆黑的眼，隻露出上揚的尾睫，和一段俊秀挺拔的鼻梁。
冷淡又漠然，眼裏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那才是靠實績走到娛樂圈金字塔尖的頂流，真實的工作狀態。
4.
黎喬放棄掙紮，乖乖被丟出棚外，趴在門口，準備等沈渢下班再找機會。
這會兒正是下午兩點，陽光暖洋洋地曬著他的皮毛，黎喬在門外石頭上翻了個身，仰躺著曬自己的肚皮，因為身體失血，慢慢地有些眩暈。
“……啊！這兒怎麼有隻貓！”一個助理小妹手裏提著兩大兜飲料，急匆匆往攝影棚裏趕，差點一腳踩到黎喬，多虧小奶牛貓還算敏捷，關鍵時刻翻身撲騰躲過去了。
助理小妹低頭看了它一眼，似乎注意到貓咪身上的血漬，但她無暇多管，隻能小聲叮囑一句：“你別跑，我馬上就出來！”
說完她也覺得自己好笑，竟然跟一隻貓提要求，搖了搖頭匆忙跑了進去。
黎喬趴在門口，聽見她挨了一頓罵。
原來她是湯弈婷的助理，湯弈婷叫她去買養生茶，結果她晚到了十分鍾，沈渢已經表示沒有胃口、什麼吃的喝的都不需要。
湯弈婷把火發到小助理身上，劈頭蓋臉罵得那叫一難聽，多虧沈渢還在棚裏，湯弈婷才壓低了聲音，沒敢發揮出她的滿分水平。
過了一會兒，助理小妹端著一個保溫杯出來，張望一下，小小的黑白奶牛貓走到她腿邊，蹭了蹭她的褲腿。
“你還在！”助理小妹很驚喜地蹲下來，把保溫杯裏的水倒進杯蓋裏，晃涼，然後湊到奶牛貓跟前，“你是不是聽懂了？你好聰明啊！”
黎喬還真是渴了，他伸舌頭小口小口地喝起杯蓋裏的水。
“你好靈好可愛啊，是不是受傷了？”助理小妹感慨著，她偏過臉蹭掉眼角的淚花，伸手想摸|奶牛貓的頭，結果被它往旁邊一躲，避開了。
“警惕心還挺強……”小助理嘀咕道，對比棚裏湯弈婷的催命一樣的傳喚，麵前矜持傲氣的毛茸茸對她來說還是值得原諒的，“我得回去了，你在這再多等我一會兒。”
她吸了吸鼻子：“等下班了，我帶你去醫院，給你好吃的！”
“什麼好吃的？”湯弈婷叫她兩聲沒回應，已經怒氣衝衝地從棚裏出來了，“叫你去給我拿熱水沒聽見？你有病？拿著水杯給這個……”
她順著小助理的視線，顯然也注意到了黑白奶牛貓的存在。
“姐，這水杯是我自己的，絕對沒用您的杯子，我馬上就去倒熱水。”小助理慌忙站起身，替她也是替小貓解釋，“這、這貓很乖，不咬人，我沒跟它接觸，您可以放心……”
“真不咬人？”
湯弈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