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樹雄畢竟年紀大了,有點折騰不動,在大廳找了把凳子,坐著等保鏢把人堵到。
就算周唯本領通天,但負了傷,體力終究有限。隻要他熬得起。
周樹雄等著等著,閑不住幽幽喊話:“周唯,你不是一門心思要弄死我嗎?反正我橫豎跑不了一死,咱們做個伴,黃泉路上還做父女,咱們誰也別落下誰。”
廢舊的工廠在漆黑之中一片死寂,周唯沒有回應。//思//兔//網//
周樹雄的笑聲陰惻惻的,“別怕啊......”
“啪嗒。”有一滴液體落在了周樹雄的腦門上。
周樹雄拿手抹了抹,在月色下攤開手掌,猩紅。
“!!!”
周樹雄抬頭,赫然見到頭上一張雪白的臉,自頂棚倒掛下來,黑漆漆的眼眸緊盯著他。
她咧開嘴,詭異地朝他笑道,“誰怕誰是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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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個保鏢是被周樹雄的慘叫聲引到一樓的。
周唯用降落繩把周樹雄捆得像個粽子似的,手的另一端拉著細繩,瑩白手指在月色下,通透的玉瓷質感。
她受了傷的右手緊握著短刀,抵在周樹雄的脖子上,一時之間分不清是誰的血。
她聲音清冷果斷,對著那一排不斷靠近的身影道:
“別靠近,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周樹雄,金主死了,你們一分錢尾款都拿不到。”
那一排黑色身影凝滯住。
周樹雄掙紮著大喊,“別聽她的!救我!誰救了我,我給他三倍的酬勞!”
周唯皺眉,手裏的刀進了兩分,周樹雄的叫喊直接化成嗚咽。
周唯的掌心是刺骨的痛,但聲音依舊從容:“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我知道行裏的規矩,隻認錢,不認人。”
“但是,你們保護的這個人,是個毒梟。我在焚毀毒品的時候已經報了警,你們再在這裏留一會兒,等會兒警察就來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到時候,你們不僅拿不到錢,連自由也沒了。”
“奉勸各位考慮,聽聽這風裏的警笛聲。”
周唯的聲音在漆黑夜色中,極具蠱惑性。好像真的有警笛聲順著海風飄進來。
那些身影遲疑著,他們互相對視,然後,開始有第一個身影消失。
士氣衰退極具感染力,隻要有第一個人踏出去,緊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最終,那些身影接連消逝不見。
周唯勾了勾唇角,把周樹雄按在凳子上,把袖中的降落繩又拉長兩分,仔細捆了兩道。
世界寂靜,隻剩下這對父女冰冷地對峙著。
周唯問,“我就有一個問題,我和周依依是你親生的嗎?”
周樹雄瘋魔般地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廢墟,分外瘮人。
“你們自己照照鏡子,心裏也該有數啊,除了我,誰還有這麼漂亮的基因?”
周唯一拳掄了上去,右手幾乎疼得失去知覺。“所以,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一心置大女兒於死地,算計著把小女兒嫁給性虐狂?”
周樹雄咳了兩聲,“啐”地吐出一顆牙。“狗屁,你們都是我的種,是老子花錢養大的,老子想怎麼對你們,就怎麼.......!”
話音未落,周唯又是兩拳錘了上去。
周樹雄瘋了一般吐出剩下的話,“你們要是乖乖聽我的話,我至於這麼對待你們嗎!要怪就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