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唇畔,轉頭道:“去把我珍藏已久的十二色花露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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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中,衣訣翻飛。
顧宜寧身形纖弱,在大風中走得有些艱難。
國公府的一磚一瓦都極有韻味,地板形狀各異,連起來,橫橫豎豎,都能組成一道謎題,踩在上麵,宛若步入了水墨畫中。
她提著裙角,極其認真地地猜著板磚上的謎底。
忽然,耳邊的風聲似乎停住了一般。
她抬頭,視線同一道隱隱約約藏有笑意的目光相撞,看見是陸旌,眉眼一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陸旌也勾了勾唇,“下次回來早點。”
他剛說完,小姑娘就踮起腳,把頭埋在了他領口處的裘毛上,悶聲道:“為什麼有股香味?”
陸旌把人從自己身上抱下來,低著頭笑:“這都能聞到?”
顧宜寧輕淡地倪他一眼,“當然。”
他唇角笑意未收,如實相告。
說的人認真,聽的人心緒亂飛。
陸旌挾住小姑娘的下巴,不緊不慢地同她商量:“事關本王清白,王妃就不能專心審理案情?”
顧宜寧聽得稀碎,見他停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像以往看他射箭那樣,伸出兩手,鼓了鼓掌。
陸旌把她往懷裏帶,“別人給你夫君獻美人,你開心什麼?”
顧宜寧立刻倒戈,“我哪裏開心了,生氣還來不及。”
小姑娘笑意盈盈,語氣軟和地湊在他耳邊說著話。
嗬氣如蘭,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地蹭一下他的耳廓,偏把她推開後,眼波茫然又無辜的晃了下。
情祟作怪,讓人不得不對她生出憐惜。
陸旌心神頓亂,認輸般地歎了口氣,緊扣住她的手,往萱茗苑的方向走。
萱茗苑裏燈火通明,早已坐滿了全家的人。
屋子卻死一般地寂靜,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消化著阮雀是顧宜寧,顧宜寧是阮雀的事實。
惠氏和薑嫻臉色煞白,在眾人麵前強撐著笑臉,然而想了又想,她們還有陸夫人,有陸夫人護著,便沒有剛才那般心驚膽戰了。
外麵隱隱響起侍女問安的聲音後,圓桌旁的人都一個個站起身來相迎。
顧宜寧剛走進去,就見薑嬋飛快地走來,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阮姑娘,我以後叫你表嫂好不好?”
顧宜寧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薑嬋忙道:“表嫂可稱呼我嬋兒。”
她了然一笑,原來這便是薑家大小姐薑嬋。
“表嫂快看看,我是我珍藏多年的花露,你聞一聞,這瓶有股果香味……”
薑嬋熱情地過分,顧宜寧大概能猜出來自己身份已經暴露出來了,她接過秀美的小瓶子,聞了聞,誇道:“香味很甜。”
太夫人樂嗬嗬道:“兩個年輕姑娘一見如故,別隻顧著聊天忘了吃飯啊,快坐下動動筷子。”
薑嬋牽著顧宜寧的手落座,“表嫂,那道清蒸鱸魚軟糯可口,你多吃一些。”
顧宜寧微微頷首。
薑嬋又道:“每年一到冬天,這瑜洲城就會舉辦各種宴會,什麼賞雪的,賞冰的,賞梅的,這家辦完那家辦,熱鬧地很,等過個幾天,有請帖送過來了,我就帶表嫂過去湊湊熱鬧。”
她禮貌點頭,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滿屋子的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夫人突然往下筷子,對著小輩們道:“阮姑娘剛來,還不認識你們,別光嬋兒一個人說話了,你們也多說兩句,起碼得把自己的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