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每次提起陸旌的時候,總少不了顧宜寧,從顧五小姐,到攝政王妃。說他們殿下對她有多好,多在意。
衛茯苓已經聽膩了,對此不甚在乎,再寵,充其量也就是個玩物而已。
厭了倦了自然就會丟下。
而直到今天,看著顧宜寧在陸旌身側毫無顧忌地撒嬌,看著陸旌看向她的時候滿眼寵溺,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淮安口中的好是何種模樣。
衛茯苓實在是太嫉妒了。
攝政王為何偏偏會被這種女子迷地七葷八素。
衛茯苓看著顧宜寧離去的背影,往她剛才掛紅綢的地方走,抽出腰間短鞭,高高地揚起手,想把那紅綢揮斥碎了。
鞭尾還未挨到便被另一個人攔住了,“縣主要做什麼?”
衛茯苓見他腰間令牌,是上翎軍的人,頓時收斂了不少,“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冷笑一聲,“縣主最好注意點自身的行為,亂毀他人信物,違律法。”
衛茯苓臉色難堪。
此時,陸旌已經在湖邊等得差不多了。
顧宜寧迎著他的目光,笑意盎然地走過去,“我掛上去了。”
他知道小姑娘喜歡銀裝素裹的下雪天,問:“今天初雪,還想去哪玩?”
顧宜寧沒什麼好去處,“不知道,我沒來過瑜洲,不知道哪裏的景色好看。”
陸旌自己做主,帶她去了兩處地方。
這瑜洲城,小姑娘沒來過,卻處處有她的影子。
一路下來,顧宜寧讚不絕口,說這裏的雪要比雲灼山更浩大更震撼,回府的路上還戀戀不舍,“若是我早些時候來過有多好,就能早日見到這樣的雪了。”
陸旌:“來過。”
“什麼時候來過?”
他沉吟片刻:“我夢裏。”
第70章
從城外回到薑國公府, 已到了傍晚。
陸夫人正在房間刺繡,聽見門外的聲音,急忙迎了出來, 擔憂道:“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外麵風雪過大, 誰都沒想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下地這般猛烈,如果院中的雪不及時清掃,恐怕會沒到腿窩處。
大風夾雜著雪粒迎麵襲來, 顧宜寧來不及多說,便被陸旌帶到懷裏, 護著進了房間。
一下子脫離了冰天雪地,還有些不太適應。
顧宜寧鬆開陸旌的手,接過陸夫人遞來的熱茶, 抿了幾口,胃裏也逐漸變地暖烘烘。
她放下茶杯,一五一十地把今日發生的趣事說與陸夫人聽。
陸夫人聽地認真, 見她手指通紅,又皺了下眉, 輕聲嗬責陸旌,說是指責, 但其實也是說道, “旌兒, 宜寧身子嬌弱, 在京城長大,受不了渝州的寒涼,尤其是晚上,又黑又冷, 你以後帶她出去玩,記得早些回來。”
陸旌淡淡應了聲。
顧宜寧見這對母子的關係並不似常人那般親密,但陸旌待人接物本就不怎麼熱絡,又從小獨立行事,生疏些也正常。
不過跟陸夫人相處起來著實舒服,性子柔柔的,沒有任何壓力。
少時關係匪淺的玩伴常跟她寫信訴苦,說夫家的關係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會得罪公婆妯娌,平日裏行事都要分外謹慎,宛若坐牢一般,痛苦地很。
顧宜寧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她從小就沒有母親,關係最親密的長輩是陸老夫人,現在陸夫人又給她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她在陸家,從來沒有被束縛管教過,日子過得隨心所欲,以前在相府還要顧忌著白氏和詹氏,都不似這般快活。
走神間,侍女已經呈上了兩碗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