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
顧宜寧手中的糖人掉在地上,占滿了塵土,她緊張地捂住腰間花袋,裏麵裝著各種防身的藥物。
不是晉言祁送的,陸旌之後把藥換成了暗醫閣的。
周圍人都四處奔走逃命,尖叫聲此起彼伏,繞是如此,也傷了更多無辜之人,血腥味逐漸在街道中蔓延開來,各種攤販的年貨也都從車上坍塌,一時間亂作一團。
顧宜寧被護在後麵,視線跟著陸旌移動,她看得眼都花了,男人動作帶有重影,太過幹脆利落,殺人於無形。
她咽了咽口水,渾身都緊繃起來,蒙麵人越來越多,劍鋒直指陸旌,武力高強的,越過暗衛重重阻撓,破釜沉舟一般殺過來。
對麵的殺氣太過濃重,刀刀致命,顧宜寧心急如焚,生怕陸旌遇險,手伸進花袋,捏住了防身的藥物。
陸旌似乎還有精力留意她,應該說是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見她微小的動作,下一瞬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把人逼退了幾步,厲聲道:“宜寧,待在這裏別亂動。”
顧宜寧茫然地辯解,“我……我沒亂動。”
陸旌分神,手臂上挨了一刀,他躲地及時,隻淺淺一道血口子。
隨後將手中匕首投到那人脖頸上,一刀斃命。
顧宜寧眼淚一下子滑落,帶著哭腔道:“你別管我了,保護好自己。”
城東不知城西的狀況,依然在興高采烈地過著燈會。
煙花騰空升起,夜空中炸出一簇簇火光,火花如雨滴一般落下,為城西的街頭添了些血腥的浪漫。
陸旌伸手攜掉小姑娘眼角滾燙的珠淚,聲音軟了許多,“別哭。”
玄影衛來得及時,一排又一排訓練有素的影衛將喪家之犬似的蒙麵人團團圍住,強弓拉滿,萬箭齊發。
顧宜寧坐在馬車上,耳邊隻聽得到兵器碰撞的聲音,她眼睫微潤,目光灼灼地望著軍醫,“殿下的傷口如何?”
對方皺了皺眉,“怎麼又是這條手臂,幸好刀刃上沒有毒,王妃放心,簡單處理一下即可。”
“這傷口需要靜養,殿下要時刻注意著,不可有大動作。”
陸旌另一隻手拎起顧宜寧,擋住她的眼睛,“再看下去,待會兒又要哭了。”
顧宜寧手指無意識地蹭了蹭腰間的花袋。
他看在眼裏,以為小姑娘在氣他剛才惡劣的態度,耐著性子哄,“是我不好,剛才不該凶你。”
顧宜寧經過下午和晚上的事,心力憔悴,惡心想吐,說不出話來,痛苦地皺了皺眉。
軍醫寫的藥方,外敷內服都有。
原以為陸旌身邊的人包紮傷口已經很熟練了,誰知一個比一個生疏。
紗布還沒她包地嚴謹。
顧宜寧看得直皺眉,便搶了他們手中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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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接了封從京城寄來的信件,落款是相府。
信上說顧漢平摔了一下,右腿骨折嚴重。
顧宜寧打開看後眼角跳了跳,憂心忡忡地捏著紙張。
陸旌淡掃一眼,輕道:“送你回京?”
“那你呢?”
“瑜洲的事尚未解決好,年前能回去陪你。”
顧宜寧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垂下眼想了想,“回京後,若有人拿我威脅你……”
陸旌攏了攏她耳邊碎發,低聲道:“太子在這裏,他們不敢,京城還有上翎軍護著你,不用擔心。”
聽他這樣說,顧宜寧便放下了心,但掃眼整個芙蓉軒,沒有合適的人幫陸旌包紮傷口。
他身邊都是些意氣風發粗手粗腳的男子,連個婢女也沒有。
顧宜寧收回視線,恍然驚覺,陸旌之前一直以為他上輩子負了自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