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手臂,衣袖落下來,胳膊上滿是猙獰的疤痕,“其三,踐踏民律,私設刑罰。我自從入了侯府,無時無刻不在心驚膽戰,林笙人麵獸心,自己不舉,便毆打我......”
“其四,作踐人命,壓迫良人......”
顧新月說到最後,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
眾人見識過局中局,還是頭回見這麼波折的案中案,自是探討地熱火朝天。
顧宜寧將車簾落下,吩咐道,“派大夫上去看看,接下來的事讓刑部按律處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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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拐彎,還沒回到相府就又被困在了路中央。
依稀聽見外麵的人喊了兩句朱雀姑娘。
顧宜寧一愣,再次向外看去。
兩側的人都知道這是相府的馬車,心照不宣地窺探著馬車上人的神色。
外麵,一列車隊風風光光地緩慢前行,陣仗頗大。
顧宜寧看了眼對麵熟悉的海棠別院,以及攝政王府華貴的馬車。
旁邊人交頭接耳,“那馬車裏的人就是攝政王的寵妾,朱雀姑娘,吳川將軍親自護送她從渝州回來的。”
“寵妾?那她為何不住王府,偏要住這海棠別院?”
“咱們王妃那般善妒,怎麼可能忍得了殿下`身邊有別的女人?”
“也是,不過你小聲點,王妃離我們不遠,萬一被她聽到了怎麼辦,指不定怎麼罰你呢。”
顧宜寧側耳將這些話聽了個七七八八,而後不悅地抿了抿唇。
對麵的吳川似乎察覺到了這裏的狀況,對上她的眼神後連忙心虛地低頭,幫車中的“朱雀”搭好木梯。
陸旌不在北疆,倒是由著他們胡作非為,為了打掩護,竟然敢找人冒充她。
她靠在軟枕上,眯了眯眼眸,看那姑娘究竟是誰。
美人姍姍下車,最先露出來的是一節皓白的手,白是白,但手指有些粗糲,半點不嬌弱。
“朱雀姑娘”全身遮擋得嚴嚴實實,走一步扭兩下,用極其僵硬的動作擺出窈窕的姿態。
直直地挺著上半身,將胸`前傲人的曲線展示出來。
顧宜寧忍不住扶額,而後親眼看著那曲線逐漸下移,移到了腹部。
朱雀顯然也察覺到了,立刻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肚子。
她不遮沒人發覺,動作一大,就有人看了過去,即便被遮擋著,風一吹,鼓起的腹部就格外顯眼。
“攝政王的寵妾是懷孕了吧?”
“我看著也像,肚子都鼓起來了,沒想到殿下的嫡子尚未出世,庶長子就搞出來了,那王妃不得氣死?”
“王妃自己不爭氣怪誰?你看那相府的馬車就停在這兒,想必王妃也看出來這朱雀懷孕了。”
“現如今殿下還在北疆,可沒人護著他的寵妾,依王妃的性子,會不會去別院鬧事?”
“我覺得會,她昨天還想把相爺收的義女趕走,今天要不鬧,那就不是她了。”
其實顧宜寧已經認出來朱雀是誰裝的,流雲。
流雲扮地這般扭捏,她實在看不下去,簡直就想立刻離開,但聽了旁邊兩人的竊竊私語,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
倘若今天不去海棠別院鬧一鬧,還真就不是她了。
思索片刻後便下了馬車。
吳川見她過來,滿是驚恐,推了下還在走路的流雲,把他推進門後彎腰鞠躬:“王妃怎麼來了?”
外人看著,還真有幾分妻妾相爭的氛圍。
顧宜寧朝他笑笑,“我進去和朱雀姑娘說兩句話。”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