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幾分神采,“知道了下去吧。”

她很快就收拾好自身的情緒,讓丫鬟將飯菜撤下去,略微打掃了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魏卓然在小廝的帶領下進了屋,笑著喚了聲,“母親。”

他身形挺拔,生的俊朗,那雙眼倒是和魏之杳的一模一樣,可到了他的身上,便多出些散漫,有幾分縱情肆意的灑脫。

這便是寧安侯府的小侯爺魏卓然,也是魏宏遠這一房裏唯一的男丁。

“清瘦了。”溫氏打量著他,撚起錦帕擦了擦泛紅的眼,語氣帶了絲埋怨,“你倒是舍得,丟下我與你妹妹一個人跑邊關去。”

魏卓然知道母親心疼他,忙說了幾句好話哄她,溫氏也不是真生氣,沒兩下就被逗的噗嗤笑出來。

“姣姣呢?”魏卓然環顧了下屋內,輕嘖了一聲,“那沒良心的小丫頭,也不知來看看我。”

魏之杳剛才下人那得了消息哥哥回來,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一進門便聽到他的話,沒好氣道:“魏卓然,你又偷偷說我壞話。”

小姑娘掐著腰,趾高氣揚的揚著下巴訓斥他,模樣驕縱的很。

魏卓然回過頭,大手一伸精準的揉了下她的腦袋,把小姑娘的頭發揉的一團糟才鬆開手,笑著道:“乖。”

魏之杳聽著一下子紅了眼。

這一聲乖她大概多久沒聽到了,好幾年了吧。

上一世,母親逝世後,哥哥一蹶不振,導致嫂子意外流產,他便愈發頹廢了。

當年意氣風發的小侯爺一下子沒了精氣神,整日酗酒,誰也不肯見,就連她去找,得到的也隻是下人傳來的一句不見。

那個時候的魏卓然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一個人承擔著巨大的壓力,不讓人去觸碰。

魏之杳不敢去想,自己的死訊傳到寧安候府後,哥哥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大概是會崩潰吧。

身邊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他,他還有什麼呢。

魏之杳抬頭,麵前的少年也才十七八歲,俊朗肆意,帶著名門貴族特有的風流驕縱,整個人如烈陽般灼灼惹眼。

恍惚間,又與一個跌跌撞撞整日醉生夢死的男人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魏之杳攥緊了細白的手指,偏頭又望了一眼溫氏。

這些都不會發生的。

不會的!

重來一世,她不要讓他們還是上輩子那樣的結局。

“怎麼哭了?”魏卓然一下子慌了神,抬手撫上她的臉,手忙腳亂的安慰,“誰欺負我們家姣姣了,不哭不哭。”

魏之杳所有壓抑的情緒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撲進他懷裏放聲的大哭。

魏卓然心疼壞了。

雖說平日裏與妹妹嬉笑玩鬧,可他是打心裏疼這個唯一的妹妹,誰若敢欺負她,他定饒不了那人。

溫氏也心疼死了,想的估計是晌午的事給了她委屈,心底又罵了一陣魏宏遠,才快步上前,“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娘給你做主。”

“母親。”魏之杳又鑽進溫氏的懷裏,窩在她懷裏小聲的哽咽,“我要你們都好好的,哥哥也是。”

“我們都好好的呢。”溫氏一頭霧水,但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輕哄道:“姣姣不哭了乖。”

魏卓然不太懂,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偏頭問:“母親怎麼回事?”

溫氏想了想也沒替魏宏遠隱瞞的意思,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跟魏卓然說了一遍。

魏卓然聽完差點沒氣死。

他早知父親是個靠不住的,自幼便知,可沒想到他能對妹妹那麼狠心。

魏之杳窩在溫氏懷裏,似隨口嘟囔,“我不想待在侯府了。”

“怎麼了?”溫氏怔了下,神色也有些恍惚,低下頭問:“被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