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呈垂下眸。

這種事他半點都不想她知道,省得汙了她的耳。

他握在袖中的手掌慢慢鬆開,抬頭笑了笑,“走罷,我送你回府。”

魏之杳應了聲好。

回途中,經過一個小攤。

薛景呈讓人停下馬車,下去買了一串糖葫蘆上來遞給了魏之杳,“嚐嚐。”

魏之杳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愉悅的眯起了眼。

“不高興的事就不去想了。”薛景呈頓了頓,輕聲道:“不高興的人也是。”

盡管不知她和那人間發生過什麼,可他也不願多想,更不想她再多關注他半點。

魏之杳咬著糖葫蘆的動作一頓。

他在指顧雲霽。

魏之杳神色恢複如常,將糖葫蘆外的那層糖漿咬的嘎嘣脆,輕聲笑了,“當然。”

薛景呈鬆了口氣,大手撫上她柔順的長發,低哄道:“以後別想他了,想我。”

馬車停在了昭陽大長公主府外。

魏之杳笑嘻嘻的應了聲好,屈指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靈活的鑽出了馬車。

薛景呈愕然。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撫著額頭輕輕笑了。

還是那個愛捉弄人的性子。

一點沒變。

魏之杳才剛進府,就被丫鬟請到了正廳。

大廳內的氣氛肅穆又安靜,侍奉在一旁的丫鬟們大氣不敢出,生怕出了點差錯挨訓。

昭陽大長公主和溫氏坐在兩旁,氣氛別扭極了。

魏之杳踏進來後,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一點。

昭陽大長公主看也沒看溫氏,冷哼,“姣姣快到我這來,你這狠心的母親可沒半點考慮過你的想法。”

魏之杳茫然,被昭陽大長公主拉到了懷裏,還有點懵,仰頭問:“母親做什麼了?”

溫氏和昭陽大長公主的關係一向不錯。

又因為昭陽大長公主覺得虧欠了這個女兒便盡力補償她,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你這母親竟想拋下你們兄妹獨自成家。”昭陽大長公主邊說邊看她臉色,歎氣道:“她怎能如此狠心?”

魏之杳覺得老太太的表情誇張的很。

她這模樣哪是真的動怒,怕是在試探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她哭笑不得,揉了揉眉心,輕聲道:“外祖母,這事母親先前也與我說過,我是同意的。”

雖說成婚的事有些意外,可母親若想她不會阻攔。

重活一世,母親能活的自在開心不被困在寧安侯府裏再好不過。

昭陽大長公主這才鬆了口氣,埋怨道:“敢情你們兩個把我瞞在鼓裏。”

阿鸞和鎮國公的事她一直知曉,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甚至有時會出手替她遮掩一二。

畢竟小姑娘還年幼,未必能理解母親重新又找了一個男人。

她怕傷害到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因此便瞞著不敢讓她知道,就怕小姑娘會傷了心。

可今日阿鸞將這事攤開了說,要與鎮國公成婚,她便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了,誰曾想這丫頭全都明白。

她欣慰她懂事的情況下又不免有些埋怨溫氏,也不事先和她說讓她在姣姣這失了麵子。

“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昭陽大長公主拍拍她的手背,“她若待你不好,盡管和本宮說,本宮來收拾她。”

雖說她知曉女兒的品性,可嫁給鎮國公後若是再生下一男半女,到時候她還會不會如現在這般還不一定。

畢竟阿鸞嫁給鎮國公,若是看到姣姣,恐怕會避免不了的想起魏宏遠。

她生怕小姑娘受了委屈。

自幼已在寧安侯府受了那些苦,她哪舍得再讓她受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