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上輩子緊追在他身後的小姑娘如今再也不肯回頭看他半眼,從今往後,她的榮辱都和鎮北王府的那人牽連在了一起。
更何況,她怎會不願意。
顧雲霽攥緊了掌心,筆杆被大手握住,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透不出一絲血色。
周方瞧著不對勁,忙喚了聲,“大人大人。”
好半晌,顧雲霽才回過神來,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喉間一甜,殷紅的血跡濺於紙上,如點點紅梅,妖冶惑人。
“大人。”周方臉色陡變,忙扶住他虛浮無力的身子。
外界的動靜沒能惹得魏之杳心緒波動,她手上握著些零散的幾封信件,都是薛景呈從邊關寄回來的。
他這個人愛念叨,遇到什麼事都要與她說。
今天吃了什麼東西,碰見了什麼人,有什麼有趣的事,大的小的都躍於紙間,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可卻跑壞了驛站的小廝。
魏之杳不覺得煩,一遍又一遍的看,想著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細白的手指摩裟著信,小心翼翼的折起來收好。
她咬著筆頭給他寫回信。
這些日子過的很好,父親和母親關係一日比一日好,終於能從母親的臉上看到久違放鬆的笑意。
更難得的是鎮國公府的後院沒有那些姨娘,也少了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楊老夫人是個看得開的老太太,膝下子孫已有不少,她並未強求著要鎮國公這一脈生多少孩子,也就從未提過要送幾個姨娘過來的事。
母親鬆口氣之餘,待老太太愈發上心,府裏妯娌間相處也都和和美美,都是相認識的,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
還有路嘉許,她和他處的也很好,近些日子,父親和母親在商量著要與他娶親的事,他年歲擺在這,也是時候回家了,不過好像也沒瞧見他看得上哪家的姑娘。
她這位新哥哥,看著性情溫和,也是個骨子裏冷淡的人,尋常人入不得他眼。
還有哥哥,他把嫂嫂帶回來了,那一朵邊關裏的紅芍花終究還是被他采到手了,她是打心裏替他高興。
魏之杳洋洋灑灑寫了許多,等寫完時看清有多少,忍不住紅了臉,她先前覺得薛景呈寫的多,可如今自己寫卻和他的相差無幾。
團成球的貓兒爬了進來,討好的在裙邊蹭了蹭,魏之杳低頭將胖胖的橘貓抱到懷裏,細白的手指撓了撓它的下巴,舒服的小貓咪眯起了眼。
魏之杳皺了皺鼻尖,望著球球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她是真的有點想薛景呈,想著那人快點回來,想著他用那雙勾人魂的狐狸眼看著她笑,想著他用低啞惑人的嗓音喚她。
“姑娘。”秋月掀了簾子進來,將一些首飾盒放到了桌上,“這是小公爺給您買的,說是新上的首飾,讓您戴著玩。”
魏之杳還沒說話,春花便笑嘻嘻道:“姑娘,小公爺是真的把您當一家人看,珍品閣才上了新簪子就往您屋裏送。”
魏之杳把玩了幾下沒接話。
都是些新首飾,珍品閣的手藝無疑是極好的,每個首飾都繁瑣漂亮,她隨意挑了一根銀簪戴在頭上。
銀簪尾端鑲著鵝黃色的珠花,嬌豔欲滴,鏤空的銀葉子下又墜著細碎的流蘇,打磨的精致漂亮,映著她的發鬢,顯得氣色極好。
不可否認,路嘉許的眼光極好。
魏之杳將剩餘的首飾蓋上,派人出去謝過路嘉許身旁伺候的小廝,又給了些銀錢算是賞錢。
秋月忙將首飾收好,才又轉過身道:“鎮北王府給咱們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