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恍然夢醒。
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錯了。
農家女怎敢奢求潑天富貴,飛上枝椏的麻雀那也是麻雀,永遠變不成鳳凰。
柳氏閉上眼,滾燙的眼淚落下來,她握著魏之妍的手澀聲道:“別做妾,答應我永遠都別做妾。”
寧做寒門妻,不做貴門妾。
魏之妍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拚命點頭,“我會的我會的。”
鬱結在心,柳氏一下子便病倒了。
魏宏遠隻來看過一眼,叮囑了下便又匆匆離開,薄情的好像從來沒愛過她。
魏之妍感覺天都塌了。
父親不再疼愛她,也不寵愛姨娘,府裏的下人們一個個看菜下碟,吃穿用度大不如前,她想去找父親幾次都被攔下來了。
那女子年紀比她隻大一點,笑的一臉冷意,“五姑娘還是回去罷,侯爺可沒空見你。”
魏之妍認識那人,生的有幾分像溫氏,也有點像她討厭的魏之杳,就是如今寧安侯府的新主母馮氏。
魏之妍掐緊了掌心,恨意一瞬間全湧上心頭,“你也不過是長了張和安陽縣主相似的臉,有什麼好得意?”
馮氏臉色驟冷,抬手道:“既然五姑娘不懂尊卑,你們幾個就給我好好教教她。”
院裏的幾個婆子應了聲,獰笑著上前。
魏之妍怕極了,看到男人抬步進來她急忙喊了聲,“父親。”
可魏宏遠隻瞥了她一眼,便丟下一句:“不知規矩的東西,你做主教便是。”
魏之妍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那個從小疼愛自己的父親。
怎麼會呢?
父親怎麼會有那種嫌惡的眼神看她。
魏之妍隻覺得如墮冰窖,她渾渾噩噩的像個木頭人回到了院裏後,柳氏躺在床上昏迷未醒。
她望著這些眼淚就落下來了。
怎麼突然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呢?
姨娘昏迷,父親不理。
魏之妍越想越覺得委屈,伏在柳氏的床前低低的痛哭起來。
柳氏沒能挺過這個深秋。
馮氏借著給府內衝衝喜氣的由頭又將魏之妍給嫁了出去,任憑她怎麼哭鬧,府內也沒有人搭理她。
馮氏倚在榻上,底下都是恭恭敬敬的幾位姨娘和庶女,她幹脆利索的收拾了柳氏和五姑娘後,府內人都不敢造次,一個個的規規矩矩多了。
這一下,寧安侯府真成了她的一言堂。
老夫人身子越來越差,整日纏綿病榻。
馮氏去給老夫人請安時,聽著府裏的丫鬟婆子傳,六姑娘回來了。
她抬步進門時,遠遠瞧見了那位傳言中的六姑娘,她身形窈窕,烏發雪膚,鬢間的芙蓉花清麗惑人,勾出幾分格外清軟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