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聲。
什麼態度?我受感染的維持時間可有限。
“怎麼?我說的不對?”
小繆沒有直接回答,沉默片刻,說,“你能想象棉花糖罩在臉上的感覺嗎?”
突然這麼抽象的表述,讓我有點不習慣,但是腦子下意識已經去想象。
什麼感覺?
甜,柔軟,窒息。居然想象得有點難受。
他觀察我的表情,給了個眼神好像在說:“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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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這麼大能耐,你跟我耗著是白費力氣”,火氣已經上來,逼自己耐下性子,“光顧著在這置氣,把自己愛好都荒廢了,犯得著嗎?”
“我現在發現偷偷摸摸地搞樂隊,沒什麼意思”,他眉毛一挑,“好像沒跟著你實習有意思。”
真有你的。
“行”,老子算是遇到勁敵了,小繆的難搞程度直逼鄭小迎。“不嫌累就跟著,看你能跟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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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然帶著小繆,我其實是有點擔心顧軼的反應,但眼下小祖宗甩不掉,隻能硬著頭皮往辦公室走去。短短一段路,走得忐忑又窩火。
門開著。
顧軼正在改考卷,戴著眼鏡很專注。卷子翻得唰唰作響,聽到敲門聲才回過神。
一抬頭看到門口一張衰臉和一張臭臉,他明顯楞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帶上了我們報社的實習生。”我就是那個衰臉。
小繆往後麵一站,哪裏有點實習生的樣子,好像跟著我追債的,臭臉。
“沒事”,顧軼恢複他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出什麼表情,“多個幫手。”
我這才放下心來,隱隱又泛上來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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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之前說過,顧軼的辦公室挺小,我們三人圍坐在桌前,略顯局促。尤其是小繆,坐著折疊凳,就著桌子的短邊。他長得又高,腿伸出來老長,看起來很不舒服。
“不難受嗎,回去啊”,我低聲問。
小繆瞟了我一眼,不作回答。
顧軼好像絲毫不受我倆影響。他把考卷分成兩遝,讓我改前麵部分,自己改後麵大題,由小繆彙總分數,很快形成了一條簡易流水線。
流水線上的工人大家見過嗎?悶不做聲忙自己手上的活,因為勞動占據大腦分不出心來。我們仨也很快投入到這種作業中,一時間隻聽到筆尖觸紙和翻閱卷子的聲音。
我改得還挺爽,讀大學的時候就知道數學是很多人的噩夢,現在有種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
這些卷子裏也發現好多劃水的,選擇題全蒙C那種,甚至還有白卷,空空如也。
但是改了這麼多,都沒有眼前這份卷子奇怪。
也填了幾個空,還是比較複雜的答案,都正確。剩下大半卻都空著,還暗戳戳點綴著一些小符號,愛心啊,笑臉啊。就好像在說,我其實都會,但就不是答,畫些可愛的東西讓你看看我。
直覺來了擋都擋不住,我一把扒開考卷姓名處,果然工整寫著三個字。
鄭小迎。
腦子立馬回想起她在課上說過,“我就準備這學期掛科,重修顧老師的課。”
真是說到做到,就她這考卷,穩穩的掛科。
不過遇上了老子,算你運氣好。
我抬眼看了看對麵的顧軼,正改得認真,我倆中間還有電腦半遮,應該不會發現。於是做賊一樣偷偷換了邊上的黑筆,對著答案就開始一頓猛抄。
幫你答題,不客氣。
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緊張得要命,作弊的同學可太不容易了。我下筆很快,顧不上模仿她的字跡,眼看填完最後一個空了,匆匆換回紅筆,抬起頭長舒一口氣,發現小繆一雙死魚眼正盯著我。
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挺疑惑的,可能沒明白這是什麼操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