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勳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杯清茶,神情淡定。

見到易長風,他起身拱手:“易將軍,很抱歉這麼晚了還來叨擾各位。”

“你的護衛才來過,你又跑來做什麼?”易長風斜睨著容勳。

不得不說,這小子自從在騎she比賽打敗景戰,奪得頭籌後,易長風心底就對容勳的感覺,變得矛盾起來。

這小子身量也高,五官端正,舉手投足倒也沒有外麵那種小混混的討人嫌,也挺講禮貌。

看著看著,易長風竟在心底細數出容勳的十條優點來。

他晃了晃神,用力的揮去腦海裏的念頭。這才幾天,他就對容勳的印象變化這麼大?

不行,不行,他要替乖女兒好好考察容勳。

“在下是在邀請郡主,明天去遊湖的。”容勳簡單的說出了來意。

易長風剛想替女兒拒絕,就見寧氏滿臉堆笑的走進前廳:“好呀,你明天帶瑤瑤出去散散心,她這幾日心情不好,估摸也是因為雲煙郡主的事情,你可要帶她好好玩。”

容勳點頭,應下了:“多謝伯母,在下明白。”

等他走了後,易長風皺眉看向寧氏:“你怎麼就同意乖女兒跟容勳出去了呢?”

萬一……他就跟外麵那些登徒子一樣,欺負了瑤瑤怎麼辦?

寧氏掃了他一眼,扶著椅子坐下:“他總歸是瑤瑤未來的夫君,讓兩人多相處一下有什麼不好,再說了,我看他對瑤瑤挺好的。”

“你咋知道他是真心對瑤瑤好?”易長風腰身一挺,滿臉不服氣:“倘若他跟景戰一樣,是裝的呢?”

想起那景戰,他就來氣。

乖女兒被歹人擄走,他就一副嫌髒的樣子。這廝居然還在皇家狩獵的林場故意she傷他的乖女兒。

哼,要不是景戰是huáng家人,他早就提著□□去把景戰給揍了。聽說景戰的太子被廢了,他不知有多高興。

經過這麼一對比,易長風愈發對容勳順眼起來。

寧氏一大早就為易瑤準備了好看的羅裙和首飾,催促她起來打扮。

“阿娘,我不想跟他去遊湖,”易瑤極不情願的戴著那對玫瑰玉墜,神情厭厭,“我昨晚沒睡好。”

她做了一夜的夢,夢見前世裏景淵做了皇帝,性情大變,宮裏折磨嬪妃嚇人,前朝上折磨朝臣,還大興土木,嚴苛賦稅,意圖舉兵兼並周圍的小國。

嗐,讓景淵做皇帝,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呢,我瞧著容勳待你挺好,為人溫和謙遜,聽說他的養父太傅已經去了青龍寺出家,你嫁過去,也沒什麼公婆要伺候孝順,這門婚事我看很好,”寧氏沾了點口脂,塗在她嬌軟的唇上,“這年頭,要找著一個良家夫婿,你可知足吧。”

易瑤望著銅鏡中容顏絕佳的美人:“可他要做不到和父親一樣專一呢?”

寧氏愣了愣,察覺到乖女兒神情中的不對勁:“你發現容勳在外邊有人了?”

易瑤沒說話,心裏回答了寧氏。

總之……疑似有人。

寧氏幽幽歎了一口氣:“乖女兒,阿娘也曾惱過,倘若你父親喜歡上別人該如何,可世事如此,人……不可能一成不變的,與其埋怨命運無常,不如保持一顆平常心,接受天命。”

易瑤細細思忖母親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她何必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杞人憂天呢?

想到這裏,她糾結的心境,猶如雨過天晴一般,坦然了許多。

京郊外的西子湖,湖邊種滿了楓樹,深秋季節,葉子都紅了,遠看落葉紛紛,蕭蕭瑟瑟,有一種歲月易逝的美感。

湖邊停著一艘遊船,忍冬扶著易瑤,踩上輕微搖晃的甲班,掀開簾子,進入穿上的雅室。

裏頭布著一方矮矮的茶幾,上麵擺著茶具,左右開窗,能看見外邊的湖光山色。

站在窗上甲板的淩若,一臉抱歉的說:“郡主,我們主子在大理寺被一樁臨時的案子給絆住了,說要晚一點才能過來,不如讓船夫開船,您也可以先遊覽一會兒美景,過一會兒我們回岸邊接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