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易瑤便看見岸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容勳一身月牙兒色的緞袍,背著手,視線落在她們的船上。

“這位是……”容勳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寧霧,皺眉看向淩若,“欺侮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淩若:……

他家主子還真是罵人不帶髒字。

“這是我表哥寧霧,”易瑤見寧霧搖搖欲墜,喚了個小廝來,囑咐道,“你送他回家去,煮些薑湯,快入冬,別凍出風寒來了。”

小廝領命帶著寧霧走了。

容勳踩著甲板上了船,他的麵色不太好看。

易瑤見到容勳,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店小二的話來,說容大人經常去那家酒樓。

“瑤瑤,身上可好了?”容勳盤坐在茶幾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聽淩若說,你昨晚身體不太舒服。”

他目光在易瑤身上掃了一眼,很快移開,看向窗外的湖麵。

易瑤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

做完忍冬說她病了是借口,沒想到容勳會親自上門,阿娘也不知道她裝病,答應了容勳的邀請。

今日出來,他看到自己沒有生病,心裏不知道該怎麼想。

兩人沉默半晌,相忘許久,最終還是容勳開了口:“郡主戴這對玉墜很是好看。”

易瑤愣了下。

他叫她什麼?

郡主。

“也是你的眼光好,”易瑤回道,“大理寺的案子處理完了?”

他嗯了一聲。

船裏的氣氛再次凝固,就連站在外邊的淩若和忍冬,都察覺到了雅室裏二人有些不太對。

容勳不開口,易瑤也不說話,兩個人一個看左邊窗戶,一個看右邊窗戶。

忍冬進去倒茶時,便看到這副場景。

她作為奴婢,也不好插手主子們的事情,隻好出來瞪了一眼淩若。

淩若:這娘兒們瞪他gān啥?

忍冬替郡主感到不平,容大人還沒成婚,就在外麵養外室,聽說那姑娘就住在酒樓後麵的宅子,想想就來氣。

雅室裏,兩人還在僵持。

容勳喝了一口茶,歎氣道:“郡主在生我的氣?”

他不是看不出來,隻是心裏悶悶的,再加上岸邊時,突然冒出來一個表哥寧霧,易瑤也不解釋剛剛船上發生了什麼。

以他一個正常男子的思維,隻會控製不住的往那方麵想。

“原本我與你未成婚,是不該過問這些事情的,”易瑤慢吞吞的直起脊背,雙眸凝視他好看得過分的臉,“既然你問了,那我便說了,你為什麼私自養外室?”

“外室?”容勳眨了一下眼。

他蹙了蹙眉頭:“你聽誰胡說的?”

“你常去的chūn滿樓,店小二說的,”易瑤幽幽歎了一口氣,“酒樓後邊宅子裏住了一個外城來的姑娘,聽說美若天仙。”

容勳忽然低低笑了。

“你笑什麼?”易瑤皺起柳眉。

他倚著窗邊,笑聲醇厚,唇角大大的上揚:“原來是瑤瑤吃醋了。”

“我吃哪門子醋?”易瑤被他一句話戳到心眼子,惱羞成怒道,“既然我們有了婚約,那我作為你的未婚妻,自是要弄清楚這些事情的。”

“是是是,”容勳滿口應承,伸出大掌來,包裹住她的手,柔聲道,“是我的錯,沒有提前和你說清楚。”

他頓了頓,道:“我最近的確經常去chūn滿樓,不瞞你說,的確和那名女子有關。”

易瑤挑了挑眉,她都猜對了。

“隻是……”容勳無奈的解釋道,“那名女子是林相失蹤十多年的女兒,叫林遇安。”

易瑤麵色一僵,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

他方才說什麼?

林遇安!?

“怎麼了,瑤瑤,你認識她?”容勳眼疾手快的接住茶杯,放回桌上,見她麵色僵硬,不由道,“那你也知道她與你長得一模一樣了吧。”

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