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我有些心理上的事情想谘詢她。”
顧微然驚訝:“你沒事吧?幹嘛去那裏?”
“我沒事,是景言。”
“我明白了,那明天去吧,我跟學姐約一下。”
“好。”
顧微然掛了電話,給岑書雅發了個預約信息,所幸明天她可以空出時間見她們一會。
陸景言對蘇清的意義,不隻是偶像那麼簡單。顧微然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信仰的重要。
陸景言是蘇清的白月光,是理想的原動力,自己呢?比起蘇清,顧微然的人生好像挺迷茫的,她沒有遠大的目標,也沒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如果說還有什麼願望的話,或許就是希望能為雲舒再做點什麼,彌補自己曾經的不敬和傷害。
正想著雲舒,她的消息來了:今晚不回去了
顧微然握著手機,心沉到了穀底。
竟然不回來了?
她去哪了?跟人約會嗎?睡酒店還是睡別人家裏?她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那個姓明的老頭來宣安了,還是?
想象力放大後,顧微然心口劃過陣陣疼痛。就像自殘時拿著一把刀,每想一次就刺自己一下,最後身上千瘡百孔,鮮血淋淋。
沒有雲舒在,家裏突然就冷了,死氣沉沉的夜晚,氣壓低得讓她窒息。
夜裏,顧微然睡睡醒醒,她總想著雲舒或許是喝多了,或許是應酬晚了,也許回來呢?
以前還個自己定位,這次卻沒有。到底去哪裏了呢?跟誰在一起呢?
她豎著耳朵聆聽,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醒來,哪怕隻是漸起的夜風,拂過樹枝,她都會以為是門在響。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直到淩晨四點,顧微然才放棄等待,慢慢睡去。
第二天,她精神萎靡,但還是硬著頭皮見了蘇清,兩人一起去了書雅心裏谘詢室。
高級診療室
沙發椅上躺著一個人,她雙目微閉,看起來很疲憊。岑書雅坐在她邊上,拿著紙筆好似在做記錄。
“最近還夢到林老師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雲舒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渙散,“近兩年少了很多,也就忌日前後會夢到。”
“這算好事,做夢次數減少離放下或許就不遠了。”
“放下?”雲舒搖頭,垂眸苦笑:“我沒有資格放下。”
她清晰地記得,當年自己準備去林老師支教的山區探望,本打算次日出發的,可是沒等到第二天,噩耗就傳來了。
她不能原諒自己,如果早一天去,或許一切都會不同,或許林老師就不會死。
“學姐,你不能把林老師的意外歸
咎給自己,你要學著放過自己。試想一下,如果你在現場,眼睜睜看著她出事,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不是更加痛苦?再假設,如果你在,也遇到那樣的凶險,林老師會怎麼做?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推開你,保護你,那樣的話,你又如何自處?”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林老師已經走了,學姐,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著不是嗎?”岑書雅輕按她肩頭,“放下不代表忘記,對不對?”
雲舒滿目哀傷,眼眶泛著紅潤。
岑書雅這裏是她唯一的宣泄口,也是她與自己交流的窗口,她要親手扒開內心傷口去麵對,去釋放情緒。
平時她總繃著自己,那根弦碰都不敢碰,沒人知道她不露悲喜的背後,是怎樣的孤獨和悲涼。
被母親莫名的拋棄,供大自己的恩師意外離世,看著長大的孩子憎惡自己,世人眼中的“狐狸精”、“忘恩負義”之徒,別人口中的“小三”“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