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嘛,就不想離開家了。”財爺淡淡道。
盧茸急了,因為白叔叔曾經答應過他,會給爺爺一些延年益壽的藥物。這種藥物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令普通人再健健康康活個幾十年還是可以的。他甚至還死皮賴臉地纏著白叔叔,要他給小狗也吃點。這次接爺爺去京城,就打算讓白叔叔給他調理下`身體,順勢就將人留在京城,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盧茸倏地站起身,想說不行,我不放心您一個人留在這兒,您必須和我一起去京城,還有小狗也要一起去。可視線落到財爺搭在白瓷盆裏的手時,那些話頓時就斷在了喉嚨裏。
財爺還低頭剝著胡豆殼,臉上沒有什麼異樣,但那雙手卻不停地顫唞,哆嗦得胡豆都從殼裏顛了出來,顯然他此刻的心情不像臉上所現,其實根本就不平靜。
盧茸腦內轟然一聲炸響,心裏頓時雪亮。原來爺爺都看見了,他看見了剛才那一幕,知道了自己和哥哥的關係。
“爺爺,我……我……”他臉色煞白地囁嚅著,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財爺猛然起身,膝上的瓷盆哐當掉在地上,胡豆滾落一地。他也不去撿,隻倉促地轉身道:“我回房休息去了。”
盧茸看著財爺有些佝僂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怔立著一動不動,隻有小狗慢慢走過來,看著滿地胡豆,又抬頭看看他,疑惑地甩著尾巴。
“茸茸,咱們去幫爺爺收拾行李。”沈季澤甩著還沒幹的手出來,見到這情景後腳下一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盧茸依然看著樓梯方向,眼睛裏滿是惶恐,一張臉盡失血色。
沈季澤神情一凜,大步上前,抓住他手臂焦急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臉色這麼差?爺爺呢?”
“爺爺……”盧茸像是這才回過神,緩緩轉動眼珠看向沈季澤,“哥哥……”
“哥哥在呢,別慌啊,不管出什麼事哥哥都在呢。”
盧茸顫唞著嘴唇:“爺爺知道咱們的事了。”
夜裏,盧茸像隻小動物般蜷在沈季澤懷裏,被他一下下輕撫著後背。
“爺爺也就是一時接受不了,沒事的,慢慢來。”沈季澤柔聲道。
盧茸將臉埋在他懷裏,聲音帶著點鼻音:“可是他明天不和咱們去京城了。”
沈季澤道:“那明天咱們也不走,我去改簽機票,什麼時候把爺爺哄好了什麼時候走。”
盧茸搖搖頭:“過兩天你就要跟著劇組去宣傳新電影了,不能耗在這裏的。”
“有導演和其他演員就夠了,我去不去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爺爺這兒。”
盧茸揚起臉道:“那我留下吧,我留下陪爺爺就行了,你那裏工作不能疏忽。”
沈季澤遲疑片刻:“這樣可以嗎?”
“可以的,免得爺爺看見咱倆隨時一塊兒更不高興。”
“行,我那裏一結束就來接你們。”
安靜的夜裏,隻聽見電風扇呼呼轉著頭,盧茸愁悶地歎口氣,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沈季澤拖著皮箱,和盧茸一道下了二樓。財爺如同往常般在廚房忙碌,餐桌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麵。
兩人坐在餐桌前開始吃早飯,都不敢吭聲,隻小心傳遞著眼神。
盧茸對沈季澤眨了下眼,示意他看眼前那碗麵:爺爺還在給咱們做早飯,應該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生氣。
沈季澤挑起一筷子送進口,也對他眨了眨眼:味道好,不鹹。
盧茸對著廚房裏財爺的背影抬了抬下巴,再看向沈季澤身旁的行李箱:等會你吃完飯,打個招呼就走,別停留惹他生氣。
沈季澤沉穩地點頭,表示get到了,轉頭就對著財爺嚷嚷:“爺爺,有沒有什麼要我帶的?我行李箱還有空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