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氛自早上開始就顯得有些低沉,宿朝之從抵達集團開始就一沉到底的臉色,讓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以至於就連那些自詡身經百戰的高管們在開集團會議的時候,說話聲音百年難見地都有些顫唞。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宿朝之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忐忑,依舊雷厲風行地完成著每一條預定的行程,還不忘見縫插針地多增加了幾項工作內容,顯得比以往更要來得忙碌很多。
周行小心翼翼將外賣送進辦公室裏,暗暗地打量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臉色。
也不知怎麼的,之前談好合作後一直都表示進展順利的司言工作室忽然聯係了他們,說是梵生在創作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問題,提出了一大堆的需求讓他們提交文檔資料,隨後又頻繁地提出了資料裏存有的紕漏……接連反複之下,導致整個合作項目不得不喊停進行重新的整頓。
項目組的所有人忙瘋了般的連軸轉,更大的壓力自然是落在了宿朝之的身上。
但是周行知道,自家老板這些煩躁的情緒不單單隻是因為繁雜的公事,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一個人——自從那天從商業區回來之後,陸安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雖說之前陸安生也一直沒有主動聯係的習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天晚上分開時的氛圍並不算好。宿朝之故意晾了兩天沒去搭理,不管怎麼看,以陸安生的身份總是該主動來服個好的。畢竟作為被包養的那方,吃醋作態已經很是逾越了,現在居然還真的擺上了臉,就未免是真的不夠懂事了。
周行將外賣放在宿朝之的桌上,臨出門的時候多看了一眼,見老板似乎並沒有動筷子的打算,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後,到底還是忍不住地拿出手機,找到了陸安生的聯係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撥通。
響了幾聲之後隻剩下了長久的忙音。
無人接聽。
這陣子陸安生有事頻繁外出,之前也有過幾次這樣沒接電話的情況,單是一次兩次確實不算奇怪,可這已經是周行前前後後撥過去的第四次電話了。而且就算真的沒有接到,按照陸安生的習慣,等忙完之後也應該重新撥回來的才對。
別是出了什麼事。
這樣的念頭從周行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根本沒來得及多想,當即又重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宿朝之正為傅司言提出的新問題而感到頭疼,聞聲從文件中抬頭看了過來,是這幾天一貫的不悅語調:“還有什麼事,連門都不敲,你真是越來越隨意了。”
“Boss你聽我說,我是真有事。”周行被這一眼掃得背脊一涼,也是一臉委屈,“不對,不是我有事,是陸安生。”
宿朝之趕人的話語本已到了嘴邊,在聽到那個名字後生生又咽了回去:“他怎麼了?”
周行喘了口氣,將前因後果仔細交待了一遍。
宿朝之根本沒有多想,直接起身一手抓過了擱在椅背上的外套:“去西城。”
上了車,周行根本不敢去看宿朝之的表情,隻是聽著後座上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撥通著電話。
忙音,掛斷,重撥 ,忙音,掛斷,繼續重新撥打……
就這樣仿佛無止盡地循環著。
宿朝之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天晚上最後的畫麵,陸安生就這樣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這樣一想,眉心頓時擰得更緊了。
雖然自己不太想承認,但這幾天宿朝之確實是故意晾著陸安生,想讓這個人乖乖地服軟,乖乖地來找他。
宿朝之都已經想好了,也未必需要做出怎麼樣的姿態,隻要陸安生知道自己錯了,稍微放軟聲音說點什麼,也就這樣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