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陽光般的耀眼。
陸安生非常體貼地倒了杯水,遞去:“先休息一下?”
穆陽也確實累得不行,但是能在今天突然見到陸安生又確實有些興奮,接過來一口飲盡,稍微緩了緩後就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你剛才還沒告訴我呢,怎麼會在這裏呢?就看到你一個人,宿少呢,沒跟你一起來嗎?這次來這邊是有什麼事嗎,這邊一片我都很熟,需要幫忙盡管跟我說,千萬不用跟我客氣……呃,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陸安生笑:“你一次性問我這麼多,我應該回答哪個?”
穆陽頓了一下,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好像也是,那……”
陸安生這次來文城山的目的本就非常清楚,而且對於穆陽這位後輩也並沒有太大的敵意,畢竟當年答應過文皋的事並不打算食言,再加上穆陽本身而言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準備把這先祖的債算到這些子孫的身上。
寧城的接觸下來,陸安生可以看出穆陽待他態度還算誠摯,甚至連欺瞞的說辭都不屑準備,於是不待穆陽再重新組織語言發問,就順著前麵的內容接下了話:“我來文城山,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穆陽顯然也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句,一時愣住,“找我幹嘛?”
“確切地說,是來找文城山傳人。”陸安生定定地看著他,開門見山地道,“我有一個困擾多年的麻煩,需要找到解決的方法,而這個方法,很大概率隻有在文城山上才能找到。其實我已經尋找上山的辦法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沒想到機緣之下居然在寧城遇到了你。所以這次來到這裏,就是想要試試,能不能請你帶我上山看看。”
這樣的表態顯然有些直白地過分,陸安生卻也並不擔心穆陽的接受程度,隻是平靜地等待著回答。
穆陽臉上的神態一時間多少有些複雜,他盯著陸安生看了好一會兒,遲疑地問:“你說的那個麻煩,會是一個非常麻煩的麻煩嗎?”
陸安生:“是。”
穆陽:“如果解決不了的話,後果會怎麼樣?”
陸安生:“非常嚴重。”
穆陽停頓了片刻,問:“如果我拒絕的話……”
“我應該會通過其他途徑,找到上山的辦法。”陸安生回答地非常輕描淡寫,仿佛這件事早就在他的腦海中經過了無數次設想。其實從某方麵,他原本就沒有期望過穆陽會答應這樣唐突的要求。
畢竟文城山滿門搬遷那麼久,為的就是逃開可能延續百年的仇怨,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地放人上去。相比起來,反倒是找到穆陽之後沿著他的蹤跡自己找上門去,還要來得直接很多。
然而出乎陸安生的意料,穆陽並沒有直接地拒絕他的要求,臉上的所有情緒反倒是不知不覺間凝重了起來,像是在證實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久久地看著他也不說話,直到眼底所有的翻湧掙紮重新沉澱下去,才仿佛下定決心般豁然站了起來:“給我一天的考慮時間吧,你現在住在哪裏,明天的這個時候,我過去找你。”
陸安生掃了他一眼,報出了落腳的民宿地址。
穆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記下來之後有些渾渾噩噩地就出了門,陸安生也沒多想,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完成,也就沒再繼續感受外麵的誅妖盛況,直接返回了住處。
第二天一大早,穆陽騎了一輛自行車出現在了民宿的樓下,留意到站在窗口的陸安生,遙遙招了招手:“下來吧,我帶你上山。”
陸安生確實沒想到穆陽居然會答應得這麼幹脆,下樓後掃了一眼那輛老舊的自行車,視線最後落在了車籃子上擱著的那個桃木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