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逆天改命,我也要重鑄你身!
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仿佛瞬間扼住了咽喉,他想說“不要”,周圍的整個世界又瞬間破裂成了萬千的碎片,在每一塊
碎片上,無數的景象如走馬燈般浮現——皇帝與丞相,商賈與伶人,軍閥與戲子,學者與琴師……
一世接一世。
無數的片段鋪天蓋地地籠上,碎片斑駁地鋪滿了整個世界。
驟然加快的心跳讓宿朝之從夢境中驚醒過來,再低頭,發現身邊的男人不知不覺間已經緊緊地靠在了他的懷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做了一樣的夢,低垂的眼睫間掛著隱約的淚痕,在這樣的姿勢下恰好緩緩地低落在宿朝之的唇間,一如夢境中的苦澀滋味。
一片黑暗間,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紅光從宿朝之的身邊透出,將他和陸安生一起籠罩在了其間。
在這種極度脆弱的狀態下,即便已經逐步渡入了宿朝之的體內,屬於鳳凰的妖力依舊本能地感受到了本體的召喚,形成了一道屏障,無聲地滋養守護著。
這樣的畫麵無疑充滿了詭異,然而宿朝之隻是稍稍有些晃神,在心口揪緊的感覺下,將陸安生往自己的懷中更帶緊了幾分,讓他完全地浸透在身邊的紅光當中。
所有片段依舊清晰地烙在他的腦海中,雖然還不能完全地串成一條線,但是所有接收到的信息已經足以告訴他,這些並不隻是單純的夢境,而是——被他遺忘的記憶。
如果不是這次陸安生過分虛弱下的無意接觸,這個載滿回憶的破舊牢籠還未必會在什麼時候打開。
到底是為什麼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宿朝之看著自己分明是從自己體內滲出的鳳凰之力,胸口悶痛下聲音也愈發低啞了幾分,隔了幾百年的稱呼,宛若囈語:“鳳凰……”
第44章
陸安生醒來的時候有些晃神。
他可以感覺到全身上下緊繃的感覺鬆落了不少, 之前腦袋快炸開般的煎熬感也已經徹底消散了。片刻後,他有些彌散的視線才重新收攏回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明顯已經更換過的衣衫, 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個非常陌生的環境, 但是從周圍的陳設不難猜出應該是在酒店房間。
陸安生的視線淡淡掠過,最後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人影上:“宿先生,昨天晚上……”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聽到動靜回頭看了過來, 毫無預兆下四目相對,後麵的話也豁然打斷。
風的流動凝固了時間, 仿佛有什麼在無聲的溝壑中徹底崩塌, 無盡複雜的情緒狂風暴雨般呼嘯而至, 最後全部都被宿朝之狠狠地壓製了回去。沒等陸安生再繼續開口, 語調平靜地接下了後話:“昨天晚上是我不對, 沒控製住情緒。你發燒了, 我讓周行去買了藥,現在看來,喝下後的效果還算不錯,至少沒有昨天燒得那麼厲害了。”
“不好意思, 又麻煩你了。”陸安生不是很清楚自己神誌迷離的時候有發生什麼,直到現在看著宿朝之的態度, 至少知道沒有做出什麼反常的事來, 才稍稍鬆了口氣。他低頭看了一眼明顯有人幫忙擦過的身子, 沉默片刻, 故作沒有覺察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套上了擺在床腳的外套:“改日再去登門道謝, 今天, 我先回去了。”
穿戴整齊後他轉身就要走, 結果剛走兩步,有些眩暈的感覺泛上,讓他整個人又不由地晃了晃。
伸手要去扶旁邊的椅子,被後方走近的男人牢牢地一把扶住。
宿朝之仿佛未覺察到陸安生意圖抽回去的那隻手,將他緊緊地拽在手裏,把外套掛在另外那隻手上,目不斜視地帶著他往外走去:“你病還沒全好,就這麼回去讓人不太放心。我已經讓周行叫司機等在樓下,我送你回傅司言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