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寧執準備好的開場白,不得不從“抱歉打擾到你了”,臨時轉成了“沒有出去轉轉嗎?”
眾所周知,修士修煉到一定境界以後就不再需要睡眠了,雖然修真界依舊有白天黑夜之分,但修士早就已經不會遵從這個大自然的規律了。一般修士多的城市,夜生活總會格外的豐富,亮如白晝的街道會讓他們如魚得水。
白玉京就是這樣一座不夜城,燈火煌煌,人聲鼎沸。
哪怕是在道君已經讓審查隊重點突擊了章台街之後,白玉京夜晚的娛樂依舊多的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總之,就是一定不會讓人感覺到無聊。特別是最近正值葉乾法會的風口,各路人馬齊聚白玉京,別樣風情,賣力內卷,哪怕是吃過見過、活的特別久的修士,看到了也會心動,恨不能加入徹夜狂歡的隊伍。
至少就寧執所知,就有幾個掌門和聖主,開完會後,便喬裝打扮一番出了書院。
弗盈卻能夠抵抗住這份誘惑,專心在客房裏打坐,不得不說,他能夠成為一派之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不隻是因為陳立心是他的師父。
突兀的,寧執看向姬十方,兩人像是同時想到了什麼。
對啊,正是為了陳立心,弗盈才會對外刻意放大自己性格中難當大任的一麵。如果陳立心說的都是真的,他的徒弟很擔心他的話。那麼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寧執為了讓自己師父掌權,也很有可能會做出類似的事情。
隻不過陳立心野心家的人設由來已久,弗盈的行為並沒能起到什麼效果。隻會讓大家覺得,陳立心是故意把弗盈這個徒弟掌門給養廢了,便於自己掌控。
不過這個猜想至少解釋了弗盈帶給寧執的違和感。
寧執想通之後,並沒有拆穿弗盈對他師父這份奇奇怪怪的體貼,隻是對弗盈把陳立心之前來的目的簡單說了一下:“雖然你師父說不用管,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先和你談談。”
“是的,您是對的,我不同意改票。”弗盈的態度非常堅決。
在堅持自我的時候,這位第一仙宗的掌門,總算是流露出了一絲真正屬於他這個閱曆和境界該有的強勢。
“我不希望大家再因為這種事情誤會我的師父,我並不是反對您的決定,而是……”
“你有你的立場,我理解。”寧執對著弗盈點了點頭以示安撫,雖然他會煩惱於自己的計劃被阻止,卻也會尊重對方對師父的維護。不過,寧執也並不會就此放棄:“那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師父轉變這種負麵印象呢?”
弗盈微微一怔,迫不及待地問了下去:“您準備怎麼做?”
他自然是想要轉變師父的負麵印象的,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在為此努力,不說希望大家都覺得他師父很好吧,至少是不希望大家再繼續誤會他的師父的。但不管他如何解釋,大家總會一邊點頭說著好好好,一邊依舊如故。
寧執把他之前做過的公關案例,舉了一些成功的說給弗盈聽:“堵不如疏,與其什麼都不做,不如來一把大的。”
“那如果失敗了呢?”弗盈道人有些猶豫。
“我不能騙你說我會百分百成功,這是天道也無法給出的承諾。我隻能說,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那就真的肯定什麼都無法改變。不如我們賭一把,靠這一次把你師父之前背負的懷疑都推翻。”
弗盈沉吟片刻,最終還是被寧執打動了:“賭了!”
大概修士逆天而行的性格中,天生就是帶著那麼一點冒險因子的吧。弗盈覺得道君說的有道理。他師父的問題不在於一遍遍的解釋,因為已經沒有人信了,他們需要的是徹底的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