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自己內部的體係與外部的正常規則達成平衡,但在被某人暴力破壞了內部的秩序後,它的混亂達到了巔峰,徹底爆發,導致其綁定者身上的時間也完全紊亂,因此才會呈現出,爆炸案後炸出一年前屍體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至於旁人所產生的,‘這屋子空置很久’的錯誤印象,也是由此而來。這屋子賦予綁定者的副作用之一,就是讓他們在他人眼中的存在感逐漸消失。隻是在規則正常運轉時,這個副作用隻會在特定對象身上體現,但在規則失衡後,所有人都成了這個副作用的受害者。”

“不過這事也不奇怪就是了——雖然你們可能沒察覺到,但事實就是,所有人,在和這地方綁定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注定了。不存在狩獵者,也不存在得利者,所有人都是供人弄生弄死的玩物,會被副作用找上,也是遲早的事。”

方舞一不緊不慢地說著,直起身子,勻步向前走去,最終停在了一雙枯腿的下方,淡漠地抬眼,向上望去。

“至於造成事故,讓所有人的團滅的,就是你,徐鯢。”

她視線的盡頭,一具女屍正垂著腦袋,靜靜望著她。

聽了她的話,女屍隻是緩緩地歪了下腦袋,沒有說話。

沒人搭腔,方舞一有些寂寞。她抿抿唇,正準備移開目光,忽聽“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她的腳邊。

她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塊幹枯的皮。

緊接著,又是簌簌兩聲,更多的皮膚掉了下來。方舞一困惑抬頭,這才發現徐鯢屍體的臉頰上破出了一個黑色的洞——那些皮,正是從她臉上掉下來的。

這又是什麼情況?方舞一更不解了,下一瞬,卻又聽一聲怪響,一張嘴從徐鯢麵皮的洞裏伸了出來,嘴唇開合,語帶譏諷:“你說的是徐鯢,到底是哪個徐鯢?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答案了?證據呢?”

方舞一:“……”

行吧,她是知道徐鯢是雙重人格沒錯,但她真沒想到,這另一重人格居然還能靠這種方式強行出鏡。

雖然這糟糕的出場方式著實讓方舞一不太高興,但好歹是個能搭腔的,方舞一也就順勢講了下去:“到底是哪個徐鯢,現在還說不太清楚,隻能說,就是活到最後的那一位。至於證據……說來話長。”

那張嘴冷笑一聲:“你打算從哪兒開始說?”

“不遠,就從這出租屋的存在開始。”方舞一聳了聳肩,回身慢慢地往門口走去,“這房子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它是一個靈界和現實交彙的地方。在這裏,天然有著特殊的氣場,而這特殊,恰恰和時間有關——於是,在這基礎上,又有人額外明確了規則,利用地宜之便,創造了一個小型的、永無止境的狩獵場,並專門找了一人暗中監督推進,以保證遊戲的進行。”

“那個人,就是我們說的,‘真房東’。”

話音剛落,她餘光便瞥見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是懸在天花板下的幹屍之一。

方舞一隻當沒看到,開口正要說些什麼,係統卻不解地小聲嗶嗶:“等一下,你怎麼知道,‘真房東’和那個創造獵場的人,不是同一個?”

“……這個我等等會說,你急什麼。”方舞一被他這麼一打岔,險些忘了接下去要說什麼,頓了頓才再次轉向一旁的幹屍。

“至於具體的規則,你們應該都有體會了。這屋子裏會隨機出現一個‘標記攜帶者’,殺他一次就可造成一次時間回溯。標記攜帶者本身可隨著時間回溯而重生,但隨著被殺的次數越來越多,副作用也會體現得越來越明顯,最終會被徹底從現實剝離,進入對應靈界,渾渾噩噩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