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一旦她真的“見”到對方,她會立刻被拿走一部分的生命力,身上也會出現半身神明印。換言之,在相遇後能激發這些情況的,就是“心願規則書”的持有者。
那麼問題來了,假如她一次性見到了兩個人,然後身上出現了狀況。那她能否立刻鎖定是誰引起的狀況呢?
這種局麵想想就頭疼,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她依次和這樓裏的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見麵,挨個兒排除。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對她來說其實是很有利的——大部分人都被關在密室裏。她挨個兒放出、挨個兒見麵、挨個兒排除,完美。
誰知道城市套路這麼深,遇到的第一個就是不老實的。
方舞一抿唇盯著門板看了幾秒,搖了搖頭,轉而從後腰摸出一本小小的筆記本。
這是節目組給發的,因為這遊戲裏需要做筆記的地方不少,每人都給配了本子和筆,為了凸顯個性,每個人拿的還不一樣。
方舞一拿到的是那種不過巴掌大的小線圈本,線圈裏還插了支筆。她用筆在紙上迅速地畫了個防護符,將其撕下來,以身體掩護著,偷偷塞進了門縫下麵,又衝著門裏喊道:“那我先走了。你要是遇到什麼事,就到門邊來叫我——”
她刻意強調了“門邊”這個詞。畢竟對方要是躲到床上的話,她的符可是覆蓋不到的。
“行。”門裏傳來邱原的回應,“你要去找其他人了嗎?”
“不是。”方舞一淡淡道,順手將披散的長發紮了起來。
“你不是說有個能開所有密室的機關嗎?我去找找看。”
——畢竟現在邱原不知道找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她怕不盡快把人弄出來,他就要掛裏麵了。
“哦……啊?”房間裏的邱原明顯愣了一下,方舞一卻是沒理,問了個方向提示就走了。
剩下邱原一人,待在空蕩的病房密室裏,不管是表情還是心情,皆是十分複雜。
他是真不明白這個素人到底想幹嘛——剛才還說害怕不敢去,現在又敢啦?
不過去歸去,邱原可不認為她真的能搞定機關。根據慣例,這個關卡,肯定很難。
於是他抓緊時間,再次對著鏡頭分享起了手裏的“遺書”,還一本正經地讀了起來,一邊讀還一邊對著鏡頭解釋:“寫這個遺書的人,呃……似乎不是這個病房裏的人。他應該是工作人員之類的,他覺得自己快死了,所以要寫了這個……嘶。”
他視線匆匆往下一掠,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隻見接下去的幾行字裏,頻繁提及著兩個字眼。一個是“死”,一個是“她回來了”。
“這裏麵,記了一些他見聞的靈異事件……呃,當時這個精神病院裏,似乎是在,鬧、鬧……”
他想說“鬧鬼”,然後最後那個字卻像是堵在了喉嚨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邱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本能想要放下手裏的東西。然而,他的手也不聽使喚。
奇怪的寒意攫住他的心髒,下一瞬,他的意識突然陷入了恍惚——信紙上的字一下變得極度模糊,所有的筆畫都在不斷地放大、扭曲,像是有人在他麵前放了塊放大鏡,不斷地拉近、拉遠……
緊跟著,兩團陌生的陰影闖入了他的眼簾。
邱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兩隻手。
他的麵前,他和信紙之間,突然冒出了一雙黑漆漆的手,十指朝內,慢慢朝他臉上罩了過來——
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哢噠”,傳入了邱原耳中。
他一下子驚醒過來,眼前一切瞬間歸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