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子有五六分像,想是哪個皇子,果然,隻聽顧菀脆生生喚了句,“三皇兄。”

陶渺對皇家之事算不上熟悉,正思忖著三皇子是哪一位,便見蘇纓起身問安:“臣女見過魏王殿下。”

魏王!

陶渺唇角的笑意一僵,那日在貴妃宮中發生的事再次湧入腦海。雖不曾見過魏王,可一想到貴妃威脅她當側妃的話,對眼前這人無論如何都生不出好感。

“這位......想必就是聞姑娘吧。”

魏王唇角噙著笑意,倏然將目光投來。

“見過魏王殿下。”陶渺這才慢吞吞地站起來,福了福身。

“聞姑娘不必多禮。”

魏王說著,上前一步,親自去扶她。

一雙灼熱的手有意無意地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兩下,與韓奕言握她時的感受不同,陶渺脊背一凜,頓時覺得渾身汗毛林立,抬眸再看魏王道貌岸然的笑,隻覺比吃了三大碗肥肉還要惡心。

雙眼在陶渺的臉上流連了半晌,魏王才對顧菀道:“皇兄在那廂組了個小宴,怎麼樣,九皇妹要不要一起過去玩玩。”

“好呀。”顧菀答應地爽快,剛好風景也看夠了,正好過去吃些點心。

“蘇姑娘和聞姑娘呢?要不要一同前去?”魏王順勢問道。

蘇纓喜靜,並不愛那種場合,再加上她是將來的太子妃,太子與魏王的關係微妙,她確實不適宜去參加魏王組的宴,“不必了,臣女更想在此處看景。”

魏王本也沒打算蘇纓會去,聽她說完,便目光灼灼地看向陶渺。

陶渺哪還會傻到自己送上門,果斷搖頭,“臣女也喜歡看景。”

魏王略顯失望,可也想不出繼續邀她的理由,而且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強逼陶渺,隻得笑了笑,先帶著顧菀離開了。

人前腳剛走,陶渺就迫不及待拉著蘇纓往樓底下去,就算她再不想見到韓奕言,也比被那個衣冠禽獸纏上得好。

麵對陶渺這般慌慌張張的模樣,蘇纓有些不明所以,陶渺覺得也沒什麼好瞞她的,對她耳語了幾句,她這才恍然大悟,蹙眉勸誡道:“你這算是被他盯上了,往後可得小心點,聽說他向來好美人的,府中納了不少美妾呢。”

二人走到船頭,靠著欄杆坐下來,蘇纓想起方才進來時的一幕,瞥向坐在不遠處的韓奕言,問道:“你與平陽侯怎麼樣了?”

陶渺愣了愣,“你如何知道的?”

“太子殿下告訴我的。”

琴館那日後,顧勉唯恐蘇纓愧疚,特意尋上了她,與她解釋了一番,她這才知道,原來陶渺與平陽侯一早便認識,而且傳言中陶渺那件披風竟是平陽侯的。

“你還在生平陽侯的氣?”

陶渺嘟著嘴,不悅道:“我同他生什麼氣,他是高高在上的平陽侯,就算他騙我瞞我,我也沒資格生他的氣。”

蘇纓看著陶渺同小孩兒一樣,氣呼呼的樣子,忍俊不禁。

哪是不氣,分明氣到不行。

陶渺不明白自己的心,可蘇纓再明白不過,正是因為太在乎,她才會這麼別扭,至今消不了氣。

“雖說他欺瞞你確實是他不對,隻是他那般身份,一開始確實不好同你說實話。”蘇纓很怕她往後後悔,提點道,“我並非偏袒平陽侯,隻是你冷靜下來想一想,他隱瞞身份期間,可曾做過傷害你的事?”

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陶渺頭一回去認真思考蘇纓說的這個問題。

從她知曉他真實身份後,她便打心底將他視作會傷害她的惡人。

可的確,細想之下,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韓奕言似乎從來沒傷害或利用過她,反而一次次在她困窘危險之際出現,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