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抬手一拂,陶渺發髻上的金簪玉飾散落一地,青絲如瀑傾瀉而下。
隻覺天旋地轉地一陣,陶渺回過神,人已落在綿軟的被褥之上,她抬眼,望進一雙幽深貪婪的眸子裏,耳畔是略顯粗重的呼吸。
“你做什麼?”
韓奕言將手落在她的腰間,抽開她的衣帶,啞聲道:“我餓了。”
“餓了便去吃點心啊!”陶渺眨了眨眼,理所當然道。
韓奕言輕笑了一聲,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傻丫頭。”
點心哪有你好吃。
一個掌風,羅帷緩緩而落,角落裏紅燭燈火搖曳,映照出床榻上兩個交疊的身影,一室旖旎。
雕花窗扇外,竹影滿地,圓月高懸。
夜,還長。
翌日,青竹和琳琅帶著一眾婢女,捧著梳洗用具一早候在外頭,卻是不敢驚擾,熱水換了好幾遭,直到日上三竿,才聽裏頭喊道“進來吧”。
幾人這才敢推開門,躡手躡腳地垂著頭進去伺候。
一進屋,一股濃烈的曖昧氣息撲麵而來。
青竹偷著往內間望去,便見衣衫裙襪散落一地,韓奕言已披衣坐起身,一隻纖細的藕臂自紅帳中伸出來,拽住他的衣角,伴隨著嬌軟嫵媚的細語。
到底是沒經曆過人事的,青竹一張臉羞得通紅,驟然想起昨夜洞房花燭,裏頭鬧了大半宿,要了三四次水才算罷休。
她硬著頭皮走近了幾步,便聽床榻內,陶渺正與韓奕言撒嬌,“我好累,不想起來,太後不是說不必去請安了嘛……”
韓奕言柔聲道,“縱然不想起,也得先吃些東西,你昨夜隻用了幾塊糕點,難道不餓?”
聽到“餓”這個字,陶渺忍不住一個激靈,昨夜也是因這個“餓”字,他不眠不休地吃了她一整夜,可將她折騰慘了。
她攏緊衾被,往裏一縮,牽動下`身,疼得她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氣。
見她麵色有異,韓奕言緊張道:“可是難受?”
他昨夜食髓知味,後來便有些失了控,誘著她來了一回又一回,沒完沒了,著實太過火了些。
陶渺從衾被裏淚汪汪地露出一個頭,埋怨道:“都怪你!”
“好,都怪我。”
韓奕言耐著性子哄了她半晌,直到她消了氣,才起身去洗漱,喚青竹和琳琅伺候陶渺更衣。
陶渺艱難地坐起身,渾身酸疼,跟散了架一般,青竹和琳琅為她更衣時,便見她胸`前背後星星點點的紅痕,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雙頰滾燙,不敢吱聲。
趁著陶渺梳洗的時候,婢子們扯下床榻上沾了血跡和汙漬的被褥,改換了幹淨的。
對著銅鏡上完妝,陶渺才由琳琅扶著去用早膳,她雙腿發軟,走路的姿勢多少有些不自然。
韓奕言見她出來,幾步上前,一把將她抱起,陶渺低呼一聲,四下的幾個婢女卻忍不住掩唇竊笑。
他將她放在腿上,端起桌上的一碗熱粥,作勢便要喂給她,陶渺卻別過頭,赧赧道:“別,她們都看著呢。”
這是不好意思了。
韓奕言往周遭望了望,揮揮手,“都下去吧。”
婢女們魚貫而出,還極有眼色地閉上了門,人都走後,韓奕言又將湯匙送到陶渺嘴邊,一口一口地喂給她吃。
陶渺胃口小,用了小半碗,便搖頭稱吃不下了。
韓奕言也不逼她,將剩下的粥一飲而盡,又隨意用了些點心,酒足飯飽後,他才緩緩道:“府中下人不多,事務也不多,從前都是劉叔在管,往後有不懂的你問他便是。至於我名下那些鋪子,這幾日有空我會一一帶你過去熟悉熟悉,那些掌櫃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頭腦靈活,辦事也麻利,你縱然不想管,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