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一抬眸就對上溫知著亮晶晶的眼睛和真誠的笑顏。他心思一動,對方一開口就是“你什麼時候交稿”。
這是什麼時候交稿的問題嗎?
在他心裏, 當然不是;在溫知著心裏,顯然隻有交稿這件事。
他張張嘴,想問什麼, 又發覺自己沒有立場去問。可已走到了這一步,若是就這樣悶頭離開, 心中的鬱結恐怕永遠都找不到答案。
君如鈺抿了抿唇,問:“聽說, 三公主要嫁給一個……木匠嗎?”
他停頓了片刻,才吐出那個令他難受的字眼。
“這個啊, 君公子以後就知道了。今日您約我過來,是帶了稿子來的嗎?”
“……”
君如鈺頭次切身體會, 什麼叫作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想和對方談情,對方隻想談工作。
半晌, 他隻好壓下心中的悻悻,道:“三日之內能交稿。”
“那我就等著了。”
得到確切的收稿時間,溫知著心滿意足。
轉念一想, 她又有點擔憂:“時間這麼趕,稿子質量應該沒問題吧?”
她眸光清亮, 透著點點狡黠。
君如鈺隻覺腦殼痛,這一切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明明他來時,不是這個打算啊。
事到如今, 他既然承諾了日期,必然要按期交稿,也不能隨意含糊。是以, 他淡淡點頭,道:“三公主放心,稿子質量一如既往。”
“那就好。”
溫知著鬆口氣。
“若是君公子沒別的事,我們今日就先散了?你也好早點回去。”幹活啊。
君如鈺:“……”
她的話雖沒說完,莫名地卻能猜中其中意思。
兩人揮手告別,溫知著解決一件要事,隻覺心情甚好,順便拐道去了蕭氏木匠鋪子找蕭興運。
看見她來,蕭興運很是驚訝:“溫老板,您怎麼來了?”
溫知著背著手,在鋪子裏環視一圈,笑道:“我來視察視察工作。”
蕭興運起身給她倒茶,再將溫熱且泛著香氣的茶杯送至她麵前,接道:“溫老板能來,是蕭某之幸。”
溫知著道了聲謝,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臉上笑盈盈的。
蕭興運見她這般,走路時也無異樣,想來當初受的傷都好利索了。這樣猜測,到底不如親耳聽到放心,他不免多句嘴詢問,得到肯定的回答才徹底放心。
而他一問,溫知著也問了下他的傷勢,知道並沒有落下啥大病症,也沒留疤什麼的,一顆心也放了回去。
兩人閑話幾許,彼此對視一眼,驀地止了話頭,唯有兩人的呼吸在空氣中糾纏起伏,安靜且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溫知著耳根發熱,臉頰也染上燙意,一抬眸見著蕭興運如玉的耳垂紅若胭脂,絲能滴血,突地輕笑出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溫老板。”
蕭興運聲音羞赧,耳垂連著耳根處紅了一片。他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又忍不住偷瞧她的反應,看她笑眯眯看著他,杏眸燦若星辰,櫻唇未點而紅,肌膚水潤白皙,好似能發光一般。
他連日來的惴惴不安在這刻突地落入實處。
有些話,總要說出口。
他不願因為自己的思慮而錯過機會。
“溫老板……”蕭興運黑眸清潤如墨玉,泛著盈盈光澤,“當日我所言皆是真心。我心悅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溫知著笑看著他,道:“好啊。”
“啊?”蕭興運愣神,不可置信問,“溫老板您說什麼?”
溫知著眉梢輕揚,櫻唇輕啟:“我說‘好啊’,蕭老板這回可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