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委屈,她一直覺得李渭對她是有情意的,她的槍法武藝都是李渭教的,為了李渭一句“不錯”,她弄得自己一身傷痛都覺得值。

“懷豫哥哥,我……”她瞧著李渭頎長的身形,泫然欲泣,咬了咬嘴唇,還想說些什麼。

“公主請回吧。”李渭看了一眼永安公主,沉聲說道。

一旁的沈薏環雙手交握著,眼前是楚楚動人的嬌美公主和自己那位貴不可言的夫君,兩人當著自己的麵,有來有往。

今兒天氣涼,她已然有點冷了,也沒了耐性繼續陪著這二位繼續在這糾纏下去了。

她想尋疏雲,但轉頭便撞見李渭一雙深沉的眸子,他打量她半晌,眉頭皺了皺,走近她,屈身蹲在沈薏環近前,伸手提了提她腿上的毛毯,為她掖緊。

“穿得這麼少還在外麵耽擱?”李渭不悅地捏了捏她的衣衫,看著她沉聲說。

還不都是因為他!

若非永安公主為難,她早就進了房裏,舒舒服服躺下,茶水點心擺在手邊,還有疏雲疏雨陪著說話。

而不是被醋意翻騰的永安公主攔下,劈頭蓋臉嘲諷她身世和腿傷,最後還要被說一句礙眼。

這越往深想,沈薏環越覺得生氣。

抬手推了推李渭胸膛,卻被他順勢牽住手,這會永安公主還沒走,她掙了幾下,也沒掙開。

永安公主被晾在一旁,李渭說話又不顧及她,這會對沈薏環卻很是悉心,她看不下去,轉身出了院門後,淚水終是忍不住潸然滾落。

見人走了,沈薏環抬頭仰視眼前一身青衫的男子,抽了抽手,卻沒能抽[dòng]。

“昨日睡的可好?”李渭隻輕輕捏了捏她軟嫩的小手,把玩著她纖長的指節,麵上尚帶著幾分笑意。

“將軍,您還有什麼事嗎?”沈薏環任由他牽著,也沒再掙開他,轉頭看向另外一邊,低眉順眼的輕聲問著。

她現在有點不太喜歡李渭的觸碰。

見沈薏環這般態度,李渭也微微斂了笑意,默不作聲地端視她半晌,冷不丁地沉聲問她:“這是跟我置氣?”

沈薏環不搭話,隻望向院門外,疏雲不知道去哪裏了,她想回屋裏去,不願意在這跟李渭大眼瞪小眼。

她正猶豫要不要出聲喚一下,李渭忽然貼近她,一手拉起她柔軟的胳膊,撐住她的背,另一隻手圈住她無力的雙腿,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屋裏走。

沈薏環不防備,驚呼出聲,下意識看向李渭,柔軟的嘴唇去蹭過他的側臉,她立馬移得遠些,卻又覺得自己搖搖欲墜的,很是可怕,她的腿使不上力,這讓她格外不安,雙手忍不住地扯上李渭的衣襟。

從屋外到屋內並不遠,可沈薏環卻覺得格外漫長。她跟李渭雖然成親已有三載,可出了屋裏床榻,還從未有過這般親近的時候。

李渭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手撐在床板上,居高臨下打量身下的人,瀲瀲秋水中淨是勾人眼波,臉上仍有幾分抗拒不願,他微微斂眸。

其實他不是重欲的人,但這會的確有幾分意動。

可他還沒怎動作,沈薏環用盡力氣,一把猛推在他的胸口,李渭全無防備,竟被她推開,他本就坐在床沿,一點支撐都沒有,徑直摔坐在地上。

這麼一下,李渭剛剛的旖旎想法一點不剩,他還從未被人這般推搡拒絕,他自己起身,自覺又有些狼狽,轉身拂袖就要離開。

可他剛一抬頭,沈薏環眼淚刷地落下來。

沈薏環這會情緒都在心頭,她忍了許久,也裝了許久,她告訴自己,她一點不在意。

不在意李渭沒能救下她。

也不在意李渭對她有無情意。

取悅李渭是這幾年的本能,委曲求全更是她自小到大在京中生存的法則,她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