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泓的兒子,京中方姓的世家倒也不少。

還有澄兒。

她還真沒看出來澄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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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發生的事自然瞞不過一國之君,朝不保夕的難民們為李渭請命,又將他視作救命稻草,林林總總都讓高居廟堂的成元帝寢食難安。

李渭當日讓人去京畿衛報信,張統領帶著親兵及時趕到,壓製住了情勢,可這麼多的難民,還是要安置,陛下親自從私庫中自費,著人在城郊安置,另派官員去南方各受災的州府主持賑災的事宜。

當難民和南方的災情漸漸開始平息,陛下心中對定遠侯府的忌憚愈發高漲。

隻是李渭的父兄皆在北境,事關邊疆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動了李渭,他那父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何況便是隻李渭自己在京中,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除去的。

是以陛下盡管愈發覺著他礙眼,可仍隻能暫且維持表麵的和平。

再有些日子,便是新歲了。

因著今年南方受了雪災,宮中置辦起來都是一切從簡,京裏這些世家都不敢太過張揚。

除了定遠侯府。

沈薏環盯著眼前一排排的禮,心中也覺得有幾分莫名。

“姑娘,這些都是將軍送來的,外麵還有,都放不下了,您看可怎麼辦好?”

疏雨有些苦惱,送來的都是些錦緞南珠、如意瑪瑙等擺件,她還是頭一回見人過年走禮連著送這些玩意的。

“送來的這些清點了,暫時先收進庫房吧,千萬別漏了,一件一件都記清楚了。”

無端地送她這些貴重的物件,幾大箱子的禮,裏麵的東西沒有一件是用得上的,可李渭既然把這些東西送來,她這一時半會兒的是斷沒法子再送回去了,隻能收起來,等有了機會再還回去。

隻是直到年夜,她都沒再見過李渭。

往年年夜,府中都隻有父親自己一人,反倒是今年,她和澄兒都在,這幾年還是頭一回陪著父親一起過年。

今年年節不算好,正逢南方雪災,是個艱難的時日,京中雖然沒有大肆操辦的風氣,可家家戶戶也算是張燈結彩,連沈府也掛了一盞大紅燈籠。

“環兒,過了年,澄兒就要回書院了,來年他有會試,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你是想與他一道,還是等開春了,再往江州去?”

年夜飯時,沈慶輝出言問到,沈逸澄聽了,麵帶期待的看著她,但也並未提出要求,讓她同行。

“阿姐,其實這時候還是冷了些,還是開春之後走比較好。”

沈薏環搖了搖頭,她之前便想去江州了,如今耽擱的已經太久了,“我與你一道吧,還能做個伴。”

聽她這樣說,沈慶輝也點點頭,“嗯,澄兒跟你一起,我也能放心些。環兒,到了江州,別忘了去莊子上探望一下你的奶娘,”

聽著父親的話,沈薏環心中一跳。

是了,她很小的時候,身邊是有位奶娘帶她,後來她懂事了,奶娘便被送去江州老家了。

是該找她問一問自己的事。

“老爺,李將軍過來了,說是來拜年。”

沈慶輝冷哼一聲,大年夜來拜年,可真是有心了,但人都來了,這些日子天天往沈府送禮,也實在沒法往外攆人。

“請進來吧。”

李渭跟著人進來,先看了沈薏環一眼,拱手對著沈慶輝恭敬施禮。

“沈大人,年夜冒昧來訪,擾了您的家宴了。”

他一身玄色錦袍,一身攝人的氣魄,沈薏環垂著眼眸也不曾看他,沈慶輝笑了笑,“將軍,您有什麼事不妨今天都說出來,免得日後幾次三番來往,對您和小女都不大好。”

李渭隨意地笑笑,自顧自走到沈薏環旁邊坐下,端起她的杯子將杯中酒水飲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酒?”

見他當著父兄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