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目不假,眼底的侵略性也半點遮掩不住。
她不再看他,朝著陳沅徑直問道,“陳大夫,前些日子我與母親聊了聊,知道了些事,便想著再問問您,這才讓您跑一趟。”
“不妨事,要不我這些日子也要來江州的,”他說話間又朝著李渭看了一眼,倒也沒多說,隻繼續問沈薏環,“不知你想問些什麼。”
沉吟片刻,沈薏環輕聲問道,“你當日說過,安平侯是中了藥才會……”
“八成是。”陳沅明白她說的意思,帶著些篤定,應聲說道。
“可是母親說,安平侯是清醒的。”聽陳沅的回答,沈薏環皺眉說道。
“我當時雖然年輕了些,可到底學了多年醫術,辨過許多藥材,宮室裏的香定是被動過手腳的。”
陳沅這會也不拿捏尺度了,他堅定地對著沈薏環說道。
一時之間,沈薏環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母親說的話她是信得,當時那種情形,安平侯如何狀態,她定是清楚的,可以陳沅的醫術,也不至於錯認。
除非……
除非他是有意為安平侯開脫。
房間內沉默了半晌,陳沅驀地發問,“沈姑娘可是覺著我有意欺瞞?”
“……嗯。”沈薏環頓了頓,低聲應道。
大概是對她的直白有些意外,好半天陳沅都沒說出什麼話來。
片刻後,他無奈地笑了笑,轉頭與李渭說道:“這般直接的姑娘,倒是難為你了。”
他說的是沈薏環毫不隱瞞的性子,可李渭冷淡地盯著陳沅瞧了一瞬,陳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頭朝著沈薏環說道,“我確實相信安平侯的清白,可我斷不會在這事上有所欺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該他擔負的罪責一件都不會少,可他沒做過的事情,我也不願他平白蒙冤。”
沈薏環有些慚愧,她起身朝著陳沅敬了杯茶,“是我冒犯了,您別見怪。”
“人之常情罷了,”陳沅回敬了她,沒往心上去,他皺起眉頭,一副沉思的樣子,“隻是你說的也有些令人在意,我回去看看有什麼媚藥,能不奪人神誌還能激起欲望的。”
他神色極為自然的問向李渭,“懷豫,你可知道有沒有這種藥?”
李渭冷嘲他,“陳大夫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知道。”
頂著沈薏環探尋的目光,李渭不悅地看了陳沅一眼。
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他如何能得知,還當著沈薏環的麵來問他。
陳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這樣看我做什麼,這些玩意還不是給你們這些王公貴族備著的,貴的要死,尋常人家上哪弄去。”
沈薏環本是順著陳沅的話,等李渭的回答,但聽了陳沅這一番話,她看李渭的神色也微妙了許多。
陳大夫的話一點都不假,這種東西,也就宮中和許多貴族手中有,因此想查探一二都很難。
李渭也有過這些玩意嗎?
聽說那些世家公子,剛知曉人事時,也會因著好奇而尋這些東西來,李渭也會嗎?
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麼,李渭冷眼看了陳沅一眼,走到她身前,為她續上茶,“我沒有過。”
他微微躬身,貼近她的耳邊,“這事環兒可得信我。”
說話間,他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沈薏環猛地推開他,她那點力氣,其實根本沒能把李渭怎樣,隻是他借著沈薏環推他的勁力,後退兩步,轉身坐回到椅子上,他笑著看她羞惱的神情,淡笑著沒再與陳沅計較。
陳沅仍在思索著什麼藥符合方才說的那種情形,他對眼前這二人幾番動作視而不見。
他看向李渭,“懷豫,你說你拿了雲峰處理屍體的記錄,裏麵有當時宮室的宮人?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