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製止他。

她偏了頭,李渭擦到她的臉頰,輕輕在她頰邊吻了又吻,她屏息去看他,這一刻李渭長眸微闔,神態竟是少有的虔誠。

沈薏環閉了閉眼。

她在心中問自己,願意嗎?

不願的。

她身體和心中的抵觸是難以言喻的,時至今日,她很難接受李渭的親近。

他是她這幾年情感錯付的見證,且這幾年她經曆的那些難堪的刻薄言辭皆是因著喜歡他,嫁給他。

可眼下,他這般情形,覆在自己身上,眸中掩著似是要吃人的光。

“將軍,您輕些。”似是下定了主意,她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李渭隻以為她是願意的,他承認自己卑劣,他從祠堂出來,大可以直接離開,可終是心存僥幸,想著若是她心軟,許是能再回到自己身邊?

如今她願意,實在是令他歡喜至極。

他鬆了勁力,不再掣肘她的手腳,單手扯了扯衣襟,手撫上身前人雪白的肩頸。

這一刻,方寸天地之間,他隻看得到她微帶濕意的眼眸,裸露在夜色裏的如冰玉般的肌膚,胸口傳來的,是她柔嫩手心傳來的熱度。

李渭被她撩地失了大半理智,抬手便要解開她中衣的衣襟,微露的夜色春光,刺眼又誘人,可還未等李渭如何動作,沈薏環猛地用力抬腿,膝蓋直直撞上他的小腹。

他悶哼一聲,忍著痛跌坐到一旁,沈薏環坐起身,將中衣斂好,她有些膽怯,怕他再來,可仍是惱怒的。

李渭半天沒緩過來神,他神誌不算清楚,尚未反應出發生了什麼事,餘光便看到一抹白色越過他身邊去了外間。

他下意識便起身追了過去。

晚間疏雲為沈薏環放的洗澡水尚未撤下去,因著在沈府,沈薏環也放不下心,坐著胡思亂想了很久,水都快冷了,才隻隨便洗了洗,這浴桶如今仍在外間。

她想用旁邊的水盆舀些水讓他清醒些。

可她剛彎下腰去,身後人已經貼了上來,他一隻手纏上她的腰身,另一隻將她帶起,聲音低啞,語氣纏綿,貼著她耳邊輕聲說道,“環兒,環環,你幫幫我,嗯?”

沈薏環抿唇,搭上自己去幫他,紓解他的症結,這不是她的義務,且她也沒這麼好心。

“將軍來尋我,還不如去尋春園的那些姑娘,定能教您滿意。”

她想掙開李渭的桎梏,可他如今寸步不讓,他藥性正盛,幾番來回,沈薏環見他已經走到浴桶邊,她想也未想地,用力推了他一把。

“噗通——”

水花濺起,濕了她半身,李渭整個人都在她的浴桶中,從水中坐起身子,冷水沒過他的胸口,刺骨的冷意將他燥熱的心火生生壓下。

其實那藥性隻是助力提興,並非不可控,有如此一遭,不過是他自己的心魔罷了,他盯著有些無措的沈薏環,半晌都沒再說什麼。

他閉了閉眼,浸在冬春深夜裏的冷水中,心頭卻比這刺骨的冷水還要涼。

她本就是下意識的動作,這會也有些愣神,似是沒反應過來,他為何會被自己推進去。

回神後,她蹭到浴桶邊,搭上他的胳膊,“……你先起來,水中冷。”

“算你還有些良心。”李渭嗤道。

見他這般,沈薏環剛升起的點點愧疚轉瞬便消退,從一旁拿了擦手的帕子,搭在浴桶旁邊,轉身進了裏間。

她隻穿了中衣,還濕了大半,因他尚在,還不能換了,心中也很是懊惱。

如今,見到這人,總是沒什麼好事的。

李渭這會藥性退了,人也清醒了,他起身,長腿一邁跨出浴桶,拿了幹爽的帕子,也進了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