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不管啦,就當是稱讚收下啦。
功課都做完,又下了兩盤雙陸,陸夫人便放溫蕙回去了。隻放她走前拿了幾冊書給她:“都是閑書,無事可以看看。”
溫蕙本來嚇一跳,以為又是詩集作業一類,聽是閑書,才放下心來,抱著回去了。
陸睿傍晚歸家,自然先去上房。
陸正問:“書院裏如何?”
陸睿道:“先生們壓著,不許明著談論。”
陸正點頭:“先生們持重。”
如今事情全不知會如何,待將來分出了勝敗,今日支持敗者的,誰知道會不會被人拿住話柄。
陸睿道:“隻不可能真的不談,大家私下裏還是要議論的。”
陸正撚須看他。陸睿道:“我隻聽,不說。”
陸正點點頭:“正該如此。你們還年輕,還不曉得監察院的厲害。”
多少人家,就壞在無心一句話上。一入監察院鎮撫司的大牢,幾不可能活著出來。一人掉頭事小,怕隻怕牽連闔家闔族。監察院慣愛小事大辦,大事惡辦的。
罪孽之深重,罄竹難書。
陸睿道:“且先不說襄王舉事,我原就在想著,倘若新君年紀再長些,會否可能裁撤監察院?”
陸正暗歎兒子還是年輕。他還未回答,陸睿的目光已經移到一旁:“母親?”
因陸夫人斟著茶,卻在搖頭。
陸夫人道:“有人以利刃殺人,你深厭之。可有一日,且不管什麼原因,總之利刃落入了你手,你可舍得將之折斷?”
陸睿沉默一息,道:“是兒子天真了。”
陸正欣慰道:“現在知道自己天真,還好些,不要年紀長了,還天真。”
陸睿受教,又道:“今日裏同窗們議論國事,我隻靜觀,凡家裏族裏有人為官的,大多收斂著,不亂說話。出身貧寒些的同窗們,情緒便更激動些,頗有些過激之言。”
陸正道:“若有交好的,不妨提醒一二。若提醒了,還這樣,便不要繼續交好了。”
陸睿頷首:“已提醒了,明日再看。”
正事說完了,才問陸夫人安:“母親今日可安好?府中可好?”
陸夫人道:“府中有我,無事。”又道:“你媳婦不錯,不慌亂,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陸睿眼中流露出笑意,嘴上卻道:“她比母親差得遠,母親多教她。”
陸正頗感興趣,多問了兩句,陸夫人、陸睿都與他說了說。
陸正高興道:“她還看過輿圖,想來是親家那裏的。看看,這武將家的姑娘也有武將家的好處,膽子很大嘛,遇事不慌。”
溫夫人白了他一眼。
這是夫妻情趣了,陸睿當即便告退遁了。
隻陸睿去到溫蕙院子裏,都邁進正堂了,溫蕙才匆匆從裏間出來:“你回來啦?”
昨天可是聽見院子裏動靜就從正房裏迎出來了。
陸睿好奇道:“在做什麼?”竟這樣專心。
溫蕙出來迎得晚了,臉一紅,道:“在看母親給的書,很好看,入神了。”
陸睿失笑。
洗手淨麵後用完飯,一起去了西次間裏,陸睿問:“母親給了些什麼書,看得哪本?”
“這本。”溫蕙遞過去,“是個前朝人的散記,記些日常裏的事。他和妻子青梅竹馬,後來結了親,也夫妻相和,記錄了許多瑣瑣碎碎的事。有一回,他想讓妻子去別業裏玩,便騙自己的母親說是受了好友之邀,因是想結通家之好的,都帶著妻子。他又寫,那婆婆其實必定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兒子隻是想帶媳婦出去玩耍,卻假作不知,便允了。一家子人都很好呢,跟咱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