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管他。隻我不許他再瞎搗亂,這便領他回宮去,特來與將軍說一聲的。”
別人都是來塞人分功勞的,獨獨襄王四子趙烺是要把人領回去。王又章認真地看了看這福窩裏養大的貴公子:“我以為永平是王爺派來的人,原來是四公子的人。”
趙烺歉意地道:“給將軍添麻煩了。”
王又章道:“麻煩倒沒有。隻我看他身手不錯,陣前也有章法,是什麼出身?”
趙烺道:“他臨洮的,一個百戶之子,行伍出身,卷進了潞王案,淨了身配到了我身邊。”
王又章恍然大悟:“怪不得,果然是軍戶子弟,我就看著像。”
“就因他也是行伍出身,我才許他跟著來看看的,說好了隻是看看,誰知道還是不聽話。唉,其實也可惜,若不是家裏壞了事,現在也是錚錚一兒郎。”趙烺惋惜,“隻他現在這樣了,再多想也沒用,我還是領他回去吧。”
王又章也惋惜:“可惜了。”
歎完,王又章又問:“永平領回去,什麼人替過來?”
趙烺剛才在外麵就看見了江家子弟了,聞言微微一哂:“我沒人來。將軍打仗何其凶險,又不是兒戲,我不給將軍添亂。”
王又章看他的眼神又不一樣了,待趙烺告辭,轉身要走的時候,王又章忽地叫住了他。
“我聽聞,是四公子向王爺力薦了我?”老將軍問,“隻我與四公子從來不相熟,敢問四公子,因何知我,為何薦我?”
趙烺道:“趙王叔北歸時是我去送的,他與我提起了老將軍和幾位將軍。眼下父王正需要得力的名將,老將軍最持重,戰功赫赫,我便薦了老將軍。我與老將軍的確不相熟,但我相信趙王叔。”
王又章大為羞慚,道:“趙王北歸守土,我等原該送送他的,隻……”
趙烺忙道:“形勢特殊,老將軍不必自責。趙王叔連代王叔都能放過,可見胸襟豁達。決不會將些許小事記掛胸懷的。
趙王最開始曾參與三王奪嫡,他雖然後來退出了,但他是個手中握兵的藩王,將來新帝會不會忌憚他、疑心他,都未可知。眾將唯恐被未來的皇帝記恨,都不敢去送他。當時城外送行的,除了閣老們,便隻有趙烺。
王又章知道襄王也懼怕趙王,派了個兒子去,現在知道,原來去送的便是這個四王子,竟不是世子。
老將軍隻羞得擺擺手,平了平情緒,對趙烺拱拱手:“四公子請放心,老臣既然是四公子薦的,必不敢丟四公子的臉。軍家事,不敢說必勝,隻鞠躬盡瘁四個字,還是能做到的。”
趙烺隻是個宗室,他甚至連王世子都不是。王又章的身份,自稱一聲“末將”、“卑職”都可以。他偏自稱了“臣”。
趙烺吸一口氣,壓住心跳,深深一揖:“我家前程,托付老將軍了。”
王又章雖老,雄威猶在。他一接過軍隊,披掛上陣,連連捷報,襄王立刻就感到壓力輕了,大喜過望,與心腹們說:“天賜我將才!”可見氣運在襄王一係。
世子就在下首,聽了老大別扭。因這將才是趙烺推薦的。
隻他偷眼看去,卻見趙烺竟無什麼得意之色。不由微怔。總覺得他這四弟,從來了京城,漸漸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過了些時日,霍決對趙烺道:“王家子弟這些日子去其他幾家串過,我們不妨再與這幾家聯絡聯絡。”
說的所謂這幾家,便是趙王北歸前點名的幾個。隻先前,趙烺想與他們親近,送禮下帖,人家隻客氣著,就不接。
趙烺意外:“你使人一直盯著呢?”
霍決沉默道:“不然我還能為公子做什麼?”
竟然還有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