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吧?”

趙十四道:“對。他這人對自己的過去捂得可緊了,除了這些,他從前是什麼人,有什麼過往,都沒人知道了。大家想多打聽打聽,好知道怎麼投他喜歡,都沒門路。”

“巧了。”趙縣令道,“我便是想告訴你,開封府有個婦人,少時訂過一門親,對方叫霍連毅,說是卷入潞王案沒了。”

便將從馨馨那裏聽到的信息都告訴趙十四。

趙十四精神了。

“都對得上。這麼說,不是人沒了,是人被閹了,所以女方家棄了這門親?”趙十四一拍大腿,“怪不得,霍閹出了名的喜歡在床上折磨女人,原來根子在這裏,想來定是恨極了。”

趙縣令道:“我想著,你不要在河南繼續轉悠了,你回去,將這個事稟報給二伯父。”

趙十四之所以跑到河南來,便是被家裏派出來尋找奇珍異寶的。家裏給霍決送禮,霍決雖都收了,卻沒有一樣表示中意的。

二伯下了死命令,把家裏的今年不秋闈明年不春闈的子弟都派出來到各地搜尋珍寶,定要打通霍決這條線。

“六哥說的對,我還轉什麼。這不比什麼奇珍異寶更有用?”趙十四眼睛幽幽。

趙縣令其實從質問馨馨“連毅”是否姓霍的時候,心裏就隱隱有這個想法了。如今,十四也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這婦人的公公是新來的開封府同知陸中明,餘杭陸氏也是大族。要怎麼做,得好好合計一下。”趙縣令道。

趙十四卻說:“一個婦人而已,六嫂不是跟她相識嗎?把她喊出來,麻袋一套,多簡單。”

趙縣令差點罵人。

還能更不用腦子嗎?這樣行事,他和妻子如何能擇出來?萬一事發,就是他們夫妻背鍋了。讀書人的名聲都毀了。他苦讀多年,一朝金榜題名,可不是為了作個敲悶棍套麻袋的拐子。

且他是想為家裏立功,可不是想為家裏背鍋的。

“還是得從長計議。”他壓住惱火,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堂弟道,“明天我們再去打聽打聽,再說。”

後麵幾日打聽了消息,趙縣令道:“這個陸中明,元興四年才從江州丁憂的。我記得九叔那個時候在江州做知府?他們應該認識。這事我們兩個別亂來,陸家到底是餘杭大族呢。九叔因為江州堤壩案給貶到了順德府,離得不算遠,你反正閑著,先去跟九叔商量一下。聽聽九叔的意思,再看要不要回京稟告二伯父。”

閑著就活該跑腿啦?誰都支使他。

可也沒辦法,誰叫他讀書不行呢,就活該跑腿幹活的命。

趙十四認命地收拾東西往順德府去了。

陸睿計劃十月往京城去。

其實河南離京城的距離,便是過完年再出發都是可以的。

但從景順五十年以來,發生的事太多了。而且如今陸睿也早不是隻知埋頭讀書,從舉人開始,政治見地的分量就超過了基礎知識的分量。

他決定早些去京城,多看看朝堂形勢。

但,就這麼走了嗎?

陸睿想了很久。

內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告訴他,不可以。

拖得越久,就越難。

終這一晚,陸睿又來了溫蕙的院子。

“相公來了?”溫蕙詫異,“請他進來啊。”

婢女的神情有些古怪,隻道:“公子在外麵呢。”

溫蕙莫名,不知道陸睿搞什麼鬼,隻能起身出去看。

邁出房門站在階上,便愣住了。

九月的秋夜裏,簷廊下的燈火照得人朦朧。

陸睿負著手立在院中,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抿唇看著她。

稠麗的大紅圓領袍,絲絛束著瘦腰。

衣襟袍袖在夜風中獵獵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