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地噴發出來了。

這天晚上,他睡到半夜被喚醒了。

因他吩咐過,溫蕙那裏有什麼異動,都要立刻稟報他的。

霍決披上衣服就去了。

一路上,婢女跑著追在他身邊:“睡的時候還好好的,夜裏忽然醒了就開始哭,也不讓我們靠近。”

這婢女以前是上房裏貼身伺候霍決的,因為得力,被送去貼身伺候溫蕙。

霍決問:“哭得很厲害嗎?”

“嚎啕大哭。”婢女說,“隻捂著聲音。”

霍決的步伐更快了。

婢女提著裙子氣喘籲籲,已經跟不上。

待到溫蕙的院子,屋子裏亮著燈。

院裏的婢女迎上來,霍決低聲問:“她怎樣了?”

婢女低聲道:“不哭了,但也不讓我們靠近。”

霍決點點頭,走上台階,推開門進去了。

走進正堂明間,穿過次間,進了內室。

內室裏已經點了蠟燭,但匆忙中隻點了一根,橙色的光昏昏的。

帳子垂著,隱約有抽噎的聲音。

“月牙兒,是我。”霍決說著,撩開帳子,走進了床裏。

床裏沒點燈,更昏暗。

溫蕙坐在床上,腿上還蓋著被子。抱著腿,臉埋在膝蓋的被衾裏。

背心一聳一聳的。

“月牙兒。”霍決喚她。

“四哥,別這麼叫了。”她道,“我長大了。”

“好。”霍決道,“蕙娘。”

第167章

霍決隻站在床邊,並不說話。

許久,溫蕙道:“四哥,我沒事。”

霍決道:“哭出來,會好點。”

溫蕙埋著臉,道:“四哥,你也很壞。”

霍決道:“我做不了好人。”

溫蕙道:“放我走不行嗎?”

霍決道:“不行。”

幽暗中,傳來溫蕙調整呼吸的聲音。

霍決道:“你若想孩子,我可以讓你們團聚。”

“不行。”溫蕙拒絕了他,“你別動她。”

“她叫璠璠,璵璠之璠,名為美玉。”

“陸璠,她是餘杭陸氏嫡女。”

“你別動她。”

霍決垂下眼。

這便是他無法與陸睿相比之處。

他縱然有權勢,能握著陸家一家人的身家性命,能強留溫蕙在身邊,也無法給溫蕙的女兒一個好的出身。便是將陸璠視作親生,“權閹之女”也根本沒法和“餘杭陸氏女”相提並論。

和那些百年的書香世家比起來,縱他一時握著權勢,終究也隻是無根之人。

今天是睡到半夜突然醒了,看著四周奢華的環境,茫然許久,壓抑了四五個月的情緒終於崩了,控製不住地哭了個天昏地暗。

談起璠璠,溫蕙哭得昏沉沉的腦子清醒起來。

她為了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呢?陸夫人,陸嘉言,璠璠。

求仁得仁了啊。

說好了言而有信的。

溫蕙終於把呼吸調整了過來,抬起頭。

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嘴唇也微微腫了。

“我沒事了。”她說,“哭一場就好了。”

好久沒有這樣哭了,上一次……上一次是陸嘉言,和別人有了肌膚之親。

到落落的時候,她都沒哭,她以為自己再不會這樣哭了。

霍決在床邊坐下。

“你要真想離開,我不攔著你。”他握住她的手,緩緩道,“隻你得把我的命一起帶走。”

溫蕙握了拳,霍決便包住那拳。

“從前遠遠地隻看著,可以。但已經到了我身邊,再失去,我不成。”

“換了誰都不成的,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