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卻輕狂了,竟想羞辱虞玫,虞玫打了她一耳光。
陸正知道後大怒,將那丫頭提腳賣了。
左思右想,將家裏的隱形人範姨娘提了出來,讓她掌中饋。
範姨娘雖常在書房丫頭們這裏受氣,但總體來說,平平穩穩的,陸正還算滿意。
他聞言,讚她:“你有這孝心,甚好。去吧。”
範姨娘福身退出去了。
天氣冷,範姨娘裹著鬥篷,丫頭們都戴著風帽包著頭臉,上了車。
這車離開了陸府,卻沒有立刻去多融寺,在半路上範姨娘指著路邊一間鋪子說:“哎,我先去那裏一趟。”
範姨娘以前根本沒有出府的自由,掌家之後自由多了,一出門想閑逛逛,很自然。
車便停在了鋪子門口,範姨娘和丫鬟們進去了。
塞了店主一錠銀子,範姨娘和一個丫鬟被領去了店鋪的後門。
那“丫鬟”扒下裹臉的布巾,正是銀線。
銀線問:“姨娘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隻是姨娘你……為什麼要幫我?”
昨夜慌不擇路,跑到了範姨娘那裏,範姨娘藏匿了她。
陸續重點搜了下人的居住區,對內宅也掃了一遍,但不像在下人們那裏那麼細致。
像範姨娘那裏,隻問一句“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範姨娘答一句“未曾”,便過去了。
實是對陸續來說,前少夫人的陪嫁丫頭,和老爺的老妾,實不像會有什麼交情的樣子。
他想的也沒錯,故連銀線都不明白。因她和範姨娘,幾乎沒有說過話,範姨娘為什麼要冒這個險幫她?
範姨娘道:“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夫人。”
“我無子無寵已經十多年了,如我這樣的老妾,在別人家裏,要麼打發了出去,要麼配給了下人。”
“我在陸家這麼多年,卻還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受磋磨,不是因為有老爺。”
“是因為有夫人。”
第209章
銀線回客棧接了孩子,往京城去。
溫家竟也也被害了。如今她能找的,就隻有陸睿。
陸睿,是溫蕙的丈夫啊。
到了碼頭,看到有陸家的家丁,改走陸路官道,也有陸家的家丁在路口。
都守著呢。幸好天冷,她包著頭臉,遠遠看見,調頭便走。
銀線最後走了小路。
這時候十二月了,馬上過年了,官路上車馬都不多了,何況小路上。
銀線搭不著車,一路靠腳走。
一不小心,走錯了方向。
一個沒有出過遠門的女人,帶著孩子出遠門,這一路的辛苦自不必說了。
她走錯了方向,一路問路。然而鄉下人目不識丁,去得最遠的地方不過是縣城,有些隻去過隔壁村。
你問他們往縣城怎麼去,他們是能指一個大概方向的。你問他們往京城怎麼去,他們就茫然了。
輿圖這種東西,隻有上層人物或者相關人物才能見到。銀線還是因為出身軍堡,在溫家看到過,腦子裏才能有整個大周的概略地形。
銀線對這樣除了自己的村子一無所知的人其實很熟悉,從前溫家堡裏都是這樣的人,隻她經過了這許多年,再與這樣的人說話,隻覺得溝通起來實在困難。
這十年,她變了啊。
小路遠比官道難走,因界碑界石之類的,官道的岔路口才有,小路上哪有。
銀線一路走錯過好幾次方向。
原想回到官道上去,靠近真定府的時候,卻撞見了陸延一夥人。
原來陸延陸通想到了她可能走得慢,留在了往真定府去的要道上守株待兔。銀線差一點就被他們抓到了。
她躲進了幹草垛裏,解開了衣服堵住了孩子的嘴,聽著外麵腳步聲和說話聲,隻嚇得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