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進來:“大姑娘開始發燒了。”

溫蕙驟然抬頭,抿了抿唇:“可請了大夫?”

“寧氏已經請了禦醫。”秦城道,“我們的人盯著呢。”

他頓了頓道:“寧氏也不眠不歇,在大姑娘的房裏盯著。”

溫蕙道:“盯好了,叫他們按時辰給我傳消息。”

秦城道:“是!”

夜深了,溫蕙並沒有歇息,隻靠在榻上等消息。消息按時辰送過來。

“給大姑娘灌了藥。”

“大姑娘還在睡。”

“開始退熱了。”

“已經退熱了。”

“無恙了。”

陸府裏,銀線從內室裏出來,說了一句:“已退熱了,無恙了。”

得了一句“已無恙”的寧菲菲,腿差點軟了。

當著這姨娘的麵,眼淚都下來了,哽咽道:“幸好無事,否則我怎麼跟夫君交待……”

媽媽安慰她:“這也不是你的錯,誰料到有人存了壞心呢。唉,這些外麵采買來的,果然不能叫人放心。”

銀線看她模樣,明白陸璠這繼母不是個壞人。今日的事實在離奇,夏青家的被人下了藥,也是高熱,喚都喚不醒。大夫給看過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試著給開了祛毒的湯方。

丫鬟們給硬灌下去,夏青家的嘔出來,人才醒過來。

銀線問:“要報官嗎?”

媽媽道:“內宅的事,事關聲譽,不能隨便報官。先報給翰林,由翰林決定報不報官。”

寧菲菲垂著頭,許久,點頭同意。

媽媽出去了。

此時天剛亮,城門一開,陸家和監察院的快馬都往玉泉離宮飛奔而去。

皇帝在離宮辦公,權貴們都在西郊避暑,每日裏往返京城與玉泉山的快馬不知道有多少趟。

他兩家的快馬夾在其中,一點也不顯眼。

次間裏隻剩下寧菲菲和銀線,寧菲菲的眼淚又落下來。

“向姨娘……”她抬起眼,“真的不是我。”

銀線默然,道:“夫人得與翰林說。”

寧菲菲淚如雨下,抹抹眼淚,道:“我看看大姑娘。”

銀線撩開簾子,寧菲菲進入了內室。

這是陸璠的臥室,十分私密的地方。

和陸璠成為了繼母女之後,寧菲菲為了表示親愛,來這個院子看過陸璠一次,陸璠在東次間的宴息室有模有樣的接待她。那時候還覺得,跟這個漂亮的繼女相處,十分輕鬆愉快呢。

今日她是頭一回到陸璠的臥室裏來。

前頭進來過兩次,都慌亂,沒仔細看。這會兒陸璠無恙了,她看過了陸璠,摸過她額頭,放下帳子,才打量了一眼這房間。

床頭掛著一幅畫。

一個執槍的女子。少女模樣,就和寧菲菲如今差不多的年紀。

寧菲菲頓了頓,輕聲問:“這是……?”

銀線道:“是我們家姑娘。”

寧菲菲凝目片刻,離開了。她熬了一宿,此時天亮了,實在撐不住,回房睡了。

同樣,溫蕙也是熬了一宿熬到天亮,聽到這句“已無恙”,也是人有虛脫之感。

秦城道:“夫人休息一下吧。”

溫蕙點點頭,問:“盯著小郡主那邊。”

秦城道:“是。”

快馬往玉泉離宮去,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

陸睿聽家仆稟告了事情始末,先問:“大姑娘現在如何?”

家仆道:“小人出發的時候,已經退燒了,夫人讓告訴翰林,已經無恙。”

陸睿問:“那個丫頭跑了?”

家仆道:“是。”

那丫頭是書房裏的,相貌秀美,頗有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