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立皇後,都選中了李家,縱他寵信都督,會為了都督與士林相抗嗎?”

霍決的聲音更冷:“你揭開此事,陛下與士林,最可能做的事,不是讓我把她還給你,是讓她去死。這就是你想要的?”

陸睿盯著他。

他也盯著陸睿。

許久,陸睿道:“我要見她。”

“你見她,是要質問她為何在此嗎?”霍決卻抬眸,“陸嘉言?”

他的眸光淩厲起來。

“陸嘉言,你上來便指控我霍某人強奪人妻,可知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在京城,她在開封陸家內院,如何我就去強奪她?”

“她是怎麼來到京城的?開封陸府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見她?質問她?”

“她經曆過的事情已經夠了,也已經過去了。”霍決道,“她如今是我夫人,我不會放你去讓她再重複一遍,再傷害她一次。”

“我的妻子,你不心疼,我自己心疼!”

陸睿胸膛起伏,無法再保持平靜。

“開封陸府……”他眼睛泛紅,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決盯了他許久,道:“我隻告訴你一件事,她當初到京城來,袖中揣著匕首,是來同歸於盡的。”

陸睿聞言,拳握得更緊。

霍決道:“隻她見到我,萬沒想到是故人,才沒走上絕路。”

“這是她幸運,我幸運,也是你幸運!”

“若不是我,是別人。若那時她真的與人同歸於盡了……”霍決的聲音冷得要結冰,“那現在,世上已經沒有一個叫陸嘉言的人了。”

陸睿深深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抬眸問:“你與她,是故人?”

“也不怕告訴你。”霍決道,“我與蕙娘,自幼訂親。”

陸睿頓時便明白了:“原來你是那人,原來潞王案你沒死。”

“沒死,讓你失望了。”霍決道,“非我命大,是溫家散盡積蓄保住了我的命。隻我命運落到這樣境地,自然是得與她解了婚約,眼睜睜看她嫁你。”

雖然霍決這樣說,但陸睿明白,潞王案的時候溫蕙不過十歲左右,與霍決根本不會有什麼男女之情。

溫蕙情竇初開,情根深種,都是遇到了他。

當溫蕙揣著匕首在京城再遇到霍決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故人”而已。

她都遇到了什麼,如何就成了霍決的妻子?

陸睿握緊拳,抬眸:“開封的事,我會去查。”

“在我見到她之前,”他道,“望你……”

他話沒說完,霍決已經勃然大怒。

“陸嘉言!”他暴喝,直接喝斷了陸睿的話,“我霍某人的妻子,不需要你來托付!”

空氣有種凝滯之感。

陸睿冷然道:“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但蕙娘是我三媒六聘娶回家的正室妻子。”

霍決冷笑:“你的三媒六聘都埋在了餘杭陸氏祖墳裏。你先回去看看再說。”

他轉身,拂袖而去。

走到門口,停住,微微轉頭。

“你在這兒等著。”他道,“你的女兒還給你。”

說罷,走出去了。

陸睿望著他的背影,抿緊薄唇,過了片刻,輕輕抹了一下。

攤開,指腹一絲血跡。

霍決大步往內院走,小安眉開眼笑在後麵追。

兩人一問,溫蕙已經換了衣裳,在陸璠那裏。

等他們過去,卻看到溫蕙使人打開了房間的窗戶,屋裏燈火通明,能看到陸璠正在吃點心。

溫蕙卻隻站在院子裏,隔著窗戶遙望。

兩個人腳步頓住,小安也笑不出來了。

見他們來,溫蕙道:“三叔,我想再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