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結兩姓之好。”
“璠璠姓陸,她的未來如何,要看我的未來的如何。”陸睿道,“我卑如草芥,她便低微;我登閣拜相,她便尊貴。”
“蕙娘,璠璠的未來,在我不在你。”他告訴她,“你把心放下,照顧好自己就行。”
溫蕙點點頭,告訴他:“推璠璠下水,想害死璠璠的,是渝王家的郡主。”
陸睿問:“是霍都督殺了她嗎?”
“不是。他當時不在家。”溫蕙說,“是我親手殺了她。”
有那麼一瞬,空氣靜止。
陸睿想,他真的認識她嗎?原來她竟是個敢殺人,會殺人的人?
為何離了後宅的院落,她竟都敢手刃想要害死女兒的凶手了?
好像剝去了一層麵紗似的,陸睿終於認識了另一個全不同的溫蕙。
“是我。”他自責,“是我沒保護好璠璠。以後再不會了。”
溫蕙道:“都是你招的爛桃花,你以後收斂些。”
陸睿垂頭,道:“好。”
溫蕙問:“寧氏人怎麼樣?”
陸睿道:“性子溫和,寬容大度。”
溫蕙問:“她會對璠璠好嗎?”
陸睿道:“我會讓她對璠璠好。”
“你這個人……”溫蕙無奈。
陸睿道:“我便是這樣的人,你很早就知道了。”
有的人天生在這方麵的情感就會比旁人更少一些。陸睿尤其少。
少年時遇到熾熱如溫蕙,是他的幸運。也算是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隻他錯了。
他錯了。
她其實明白得很早很早,所以,後來的後來,近在咫尺,她也不來找他。
心髒,又像被捏住。
難受得說不出來。
“人的心都是肉長的啊。”溫蕙道,“你能不能對別人好一點。”
陸睿垂頭:“好。”
溫蕙歎息,歎完,道:“我想見見她。”
陸睿點頭:“我看看什麼時候合適,再告訴你。”
溫蕙還惦記著一個人。
“你把銀線收作妾室了?”她問。
“銀線察覺你的事不對,為追查,得了陸通一張休書。她千裏迢迢很不容易,才來到京城。”陸睿道。
溫蕙一直還以為隻是陸通一家勢利,不料竟是如此。
她閉上眼睛,眼淚劃過臉頰:“我,我給她留了銀子和身契,原是希望她能好好過她自己的日子……”
隻沒想到,終究還是波及了銀線。
誰都回不去了。
“得忠婢如此,是你我幸事。”陸睿道,“她的餘生,我來照顧。”
溫蕙垂淚:“多謝你。”
陸睿道:“這是她應得的。”
說完這些人,陸睿道:“你不問問璠璠的事嗎?”
“璠璠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溫蕙道,“我知道你親自教養她,我還知道她衣食住行的細處。”
“其實……”溫蕙還是告訴了陸睿,“其實每次璠璠出門,我都偷偷去看了,我坐在車裏躲著,你們不知道我。”
這近兩年的時間,陸睿至少每個月會有一個休沐日一定親自帶著璠璠去陸侍郎府上拜訪。這麼說,溫蕙其實……
“嗯。”溫蕙承認,“我見過你很多次。”
陸睿幾不能呼吸。
在記憶中搜尋,那些眸子一掃而過的畫麵。他道:“是一輛,青油小車,很普通,街上最常見的那種,是不是?”
溫蕙道:“你眼睛還是這麼厲害。”
陸睿苦澀極了。
錯過原來不止一次,是一次次。
腳步聲忽然從牆屏後響起,兩人轉頭,霍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