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計不可能是躲不過,他根本就沒有躲開的打算。
如果在賭的話,他贏了。
黎秋白的確不會真的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
他的手緊緊握著匕首,搭在紀涵易的脖子上,冰涼的刀刃與溫熱的皮膚相觸,周圍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刀鋒很鋒利,紀涵易脖子上滲出了血珠。
隻要黎秋白再用些力,刀就會割出更深的傷口,紀涵易微微仰起頭,喉結滾動,更方便黎秋白動作,黎秋白卻驀地收了手。
紀涵易拇指擦拭過脖子上的血跡,偏頭笑了笑:“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回來的,你要是想拿走,隨時都可以。”
對手是一個不要命的人,黎秋白額角隱隱作痛,心中陡生無力,他把匕首往地上一擲:“滾。”
*
這夜過後,紀涵易不再隱藏他的狼子野心,不加掩飾的欲望袒露,對黎秋白的態度也在一點一滴的轉變,猶如溫水煮青蛙一般,一點點的讓黎秋白習慣他的存在。他不束縛黎秋白的自由,在H城的基地範圍內,黎秋白想做什麼,都不會有太大的阻力,比他在C城更為快活自在。
黎秋白對他兩年前的印象被覆蓋,滿腦子已經是紀涵易時而正常時而神經病發作的麵孔,他未曾袒露心跡前,正常時候居多,而現在大多時候都處於發病狀態。
發病的紀涵易格外磨人,踩在黎秋白發怒的邊緣反複橫條,仿佛總能恰到好處的把握著他的底線,及時收手。
黎秋白未曾發現,自己對他的包容程度也在慢慢的變大。
“哥哥,今天晚上可以一起睡嗎?外麵打雷我好怕呀。”紀涵易可憐兮兮的問,渾身透著脆弱的氣場。
H城近來降雨量大,外麵喪屍都少了許多,也讓周邊都和平了不少,紀涵易也沒有那麼頻繁的外出了。
如果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黎秋白大概隻會回一個“滾”字,但他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聽到了,紀涵易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企圖爬他的床。
“不可以。”黎秋白幹脆利落的拒絕道,端著一碗麵條坐在了餐桌前。
紀涵易蹲在客廳旁邊給奶牛喂吃的,穿著一身居家服的他看著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沒有攻擊性,青春陽光,剛洗過頭的短發吹幹,沒有打理,稍許有些淩亂,那一點疏離氣場也消失殆盡。
他摸了摸奶牛的腦袋,嘀嘀咕咕道:“真狠心。”
黎秋白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自顧自的吃起了麵條,紀涵易瞥了他一眼。
門鈴聲響起,紀涵易逗弄了一下狗,起身去開門,小狗晃著尾巴,跟在他身後。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九點鍾左右,外麵天色全黑,還下著雨,來訪的人是李苒和蕭沐,兩人打著傘,在門口和紀涵易說了幾句。
客廳餐桌吃麵的黎秋白隱隱聽到說話聲,不一會兒,外麵的人就進了門,黎秋白也看到了他們,李苒看到黎秋白,頷首點頭打了個招呼,蕭沐也看到了他,定定看了兩秒,挪開了視線。
“就在這裏說吧。”紀涵易待他們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們一人倒了杯水。
黎秋白看似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誌的吃著麵,實則留了心神聽他們談話。
李苒:“這一場雨下得有點久了,我們技術勘察部門發現了點東西。”
蕭沐接話:“恐怕西邊十公裏左右的範圍,又誕生了一隻高級喪屍,我們可能得去看看。”
紀涵易問:“現在?”
“最遲這兩天得動身。”蕭沐道,“很急,我們發現痕跡的時候,那些痕跡是這一周之內留下的,如果放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