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己又夢到了小時候的事。
側頭看向窗戶,落地窗一半的窗簾敞開著,外麵正飄著稀疏的雨夾雪,寒風刮著玻璃,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也許正是因為這聲響,才會做那樣可怕的噩夢。
眼簾上仿佛還殘留著夢裏的幻影,衛緒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從緊張焦慮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他翻坐起身,匆忙地往身上套了件寬鬆的毛衣,穿上拖鞋朝樓梯走去。
樓下的開放式廚房裏,魏遊正站在水池旁洗菜,音響裏播放著抒情的音樂,室內洋溢一種靜謐柔和的氛圍。
聽見他下樓的腳步聲,魏遊驚訝地抬起頭:“怎麼這麼快就起了?”
衛緒默不作聲地走到他身後,雙手穿過他腰間摟抱著他。
魏遊疑惑問:“怎麼了?”
“做噩夢了。”衛緒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低聲回道,嗓音中帶著一種慵懶的困倦感,顯得有些精神不振 。
“夢見什麼了?”
衛緒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並不作答。
過了會兒,他口吻自然地扯開話題:“今天這麼早做飯?”
“剛剛媽打電話給我,說晚上過來吃,我想先做兩個涼菜放冰箱。”
“哦……”
“趁他們還沒來,你再去睡一會兒,”魏遊勸道,“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項目,趁這兩天有時間多休息休息。”
年前衛緒和相識的兩個同行前輩合開了一間建築事務所,創業初期比較艱難,忙起來經常一天睡不到兩個小時,魏遊看在眼裏著實心疼得很,現在沒事就催著他休息睡覺。
衛緒應了一聲,卻沒有鬆手,依舊摟抱著他,魏遊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像個大型樹袋熊。
魏遊被他鬧得沒有辦法,停下動作問:“你不困嗎?”
“困。”
“那還不去睡?”
衛緒蹭了蹭他的脖子,又不出聲了。
“其實你也必要這麼拚,拚壞了身體怎麼辦,我們家又不缺錢,”魏遊歎了口氣,說出自己的顧慮,“況且你才二十八歲呢,年紀輕輕就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已經夠厲害了。”
衛緒搖搖頭:“不夠,我要賺很多很多錢。”
“賺那麼多錢做什麼?”
“我以前不是說過嗎,”衛緒抬起頭,將下巴搭在他肩上,“我想在人流稀少的小島上建個大別墅,有庭院,還有寬敞的大露台,晴天我們就坐在露台的長椅上喝茶曬太陽,雨天就躺在走廊下的搖椅上聽風看雨,或者躲在房間裏看書睡覺。”
“還大露台呢,靠海的房子濕氣太重,沒幾年木頭都給你泡爛了。”
“你忘了你老公做什麼職業的嗎,我現在可是一級建築師了,就不能多信任你老公一點嗎?”
魏遊每次聽到他這種臭屁言論就忍不住發笑,說道:“屁話少說,趕緊去睡覺。”